掏出车钱,英治不为难对方,在离家还有两、三百公尺的地方就下车了。
当他步行回家,同时有许多双眼睛都紧紧地跟随着,还有一些知道英治「身分」的家伙,远远地朝英治行礼。这些英治都没予以理会,他拚命压抑住心头的怒火,加快步伐。
抵达家门,连掏钥匙出来都不必,门已经由一名面生的小弟开启。
「欢迎回来,欧阳医生。」
普通时候,英治会和这些弟兄们打招呼、微笑以对,但今天他实在是笑不出来。「夏寰在里头吧?」
「是,大哥在家里头。」
这就够了。英治大步跨进门坎,铁青着脸直往客厅而去,可是另一幕更教他吃惊的景象却在眼前展开──
烟雾弥漫,呛人的烟草味笼罩住整间客厅。
那套专门用来闲话家常的真皮沙发椅上,今天坐满了他不认识的家伙,还有几名浓妆艳抹、服装相当暴露的风尘女子陪坐在其中。那些陌生的家伙个个左搂右抱,手上拿着牌、烟或酒,不知在高谈阔论什么,其中还夹杂着莺莺燕燕的笑声,十分喧闹且吵杂。他们分明把这间屋子当成了「酒家」,如鱼得水、相当自在。
英治轻易地就在人群里找出夏寰的身影。
置身何处都不改其醒目作风的男人,曾几何时削短了发?一张精悍的脸庞更加突出,再搭配从头到脚的黑色西装打扮、夹在指间的雪茄烟,大哥的派头全端出来了。英治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头一次这么深刻地体认到夏寰异于普通小老百姓的身分。
冷峻黑瞳细,他正侧头与坐于自己膝盖上的美艳女子交换着窃窃私语,两道眸光不经意地流转到英治所站立的方位上时,微愕地一睁,可是很快地,惊讶被不悦取代,男人抿直了嘴。
「英治哥!」捧着一碟小菜由厨房中走出来的小汪,乍见到英治时,吓得脸发白,嘟囔着「要命」,旋即把盘子交给别人,走向英治说:「你、你怎么跑回来了?不是说要到下周才出院的吗?」
没回小江的话,英治凝视着夏寰,想找出他有没有半点被活逮的「歉意」,可是男人不闪不躲、不慌不忙的态度,反而让英治觉得自己才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小汪,快带他上楼去!」狞眉一扬,移开视线的男人不耐烦地一吼。
衔命,迅速地拎过英治手上的行李,小汪一手催促着英治说:「夏哥在忙,我们先上楼去吧,好吗?」
为什么不掉头离开呢?
为什么、为什么从脚趾蔓延开来的冰冷感触,麻痹到了头顶,自己却还能用这双脚跟着小汪上楼,像条训练精良的宠物狗呢?
?可是气到极点的反面,有另一个不安的自已告诉着英治,这一切的「不寻常」意味着许多事正在急遽地改变,或即将要改变。所以此刻的他更需要「冷静」,好面对一切!
跟着小汪回到楼上的寝室,英治看着这个唯一没被「他人入侵」的地方,走到衣柜处想放下自己的行李,却赫然发现里头早被搬空了。
「英治哥,你不要误会夏哥,他不是故意要让你看到这些事的。我是指刚刚楼下的……要是按照计划,你也不会看到啦!因为夏哥早就为你安排了别的住所,只要你一出院,我就会接你到那间公寓去。」
小汪在他身后忙着解释道:「夏哥全是为了你着想,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这屋子已经在媒体上曝光了,毫无安全性可言,因此换个地方会比较妥当。还有,夏哥是故意在那些家伙面前对你表现出冷淡模样的,因为里头有的是其它帮派的人,他们不见得每个人都对夏哥很友善,搞不好一有机会就想捅夏哥一刀。夏哥是不想徒增你的困扰,所以才煞费苦心地掩饰你们俩的关系。」
被人自作主张地安排到这种程度,哭笑不得的英治干脆一屁股坐进床边的单人沙发,揉着残余着些许青紫瘀痕的额头。莫非夏寰始终把他当成脆弱的温室花朵,需要人保护不成?他以为他们会是无时无地都能共赴苦难、分享悲伤喜悦,世界上无可取代的、独一无二的「伴侣」。
原来,这么想的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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