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英治暗暗吃了一惊,不是样貌像不像的问题,而是年纪上比想像的大。
老绅士与英治双双入座后,老先生自己主动开口说:「你一定感到很讶异,我的年纪不像是琛儿的父亲吧?其实琛儿是我续弦之后,在五十岁那年才生的小孩。老年得子,总觉得特别珍贵,我将他当成是上天赐给我们夫妻俩的无价宝贝。」
有了双亲的疼爱,为什么陆禾琛会成为中辍生?
「唉,可是说来惭愧,我们夫妻俩过度疼爱他,对那孩子保护过度,处处设限。结果似乎变成反效果,那孩子反而觉得双亲是沉重、难以负荷的存在,于是在他中二那年,留下一张写着『不自由、毋宁死』的字条,出了家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陆父取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当然,我们不是没有试着和他联络。那孩子在成年之后,开始在每年春节前,寄一封信回家来报告,说一下他这一年来做了什么、过得好不好等等。可是除了信件,我们也希望能再重启和那孩子的联系,但他却顽固地不肯和我们接触,不管电话、或出来见面——要我们两老去香港也没关系,但他仍是连张照片都不肯寄。」
重重一叹,老人抬起盈满希望的眼。
「直到前几个月,我看到了新闻,知道他接受一个黑道大哥的委托,为他进行辩护的工作,才晓得他回到台湾了。欧阳医师,我知道你和『全宇盟』的夏寰私交很好,因此希望能透过你,与琛儿接触。」
为什么才头一次见面,陆父会清楚自己和夏寰的交情?莫非全世界都知道了自己和夏寰的私交?
「您可以直接打电话到『全宇盟』旗下的保全公司,请他们转达消息给陆律师。」
「我试过了,可是他们坚持要问清楚身分才能转达。我有苦衷,不希望和黑道旗下的财团、公司有所牵连。」
老绅士一叹。
「欧阳医师,从你的表情看来,我若不说出『苦衷』是什么,便无法取得你的协助了,是吗?」
「我只是不明白,父亲想见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为什么要迂回地透过第三者?纵使他不想见你们,你们大可以在『全宇盟』的办公室——他每天都会去那儿——去堵他就行了。」
老绅士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假使今日他不是在替黑道工作,我一定也会这么做,可是身为一个前地方法院的行政庭长,即使我已经退休了,我还是不希望出入暴力组织旗下的公司,草率地破坏同僚们的形象。」
「对不起。」英治马上为自己的浅薄道歉。「我没有想到还有这层因素在。」
对老绅士维持司法人员尊严的坚持,他很是佩服。
「没关系,你能了解,我非常感谢。」老绅士也低头说:「我知道,这样子拜托你是给你带来麻烦。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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