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过震撼,太过怪异。他想上前问个清楚,如非却回头用很低的声音,恶狠狠地警告他,“你再跟过来,吓着了她,我就报警!”
他当真没有跟过去,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人站在大太阳底下,目送她们离开。
当天下午,他就托人从警察局的档案室找出了陆壬晞案子的卷宗,找出了未晞获救时的照片。又找到了当时知晓这件事的媒体记者,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报纸上对这件事只字未提。
后来,他又找到了医院的验伤报告和未晞病历。
整整一下午,他守着这些,没有出房门半步。他无数次站起来,又无数次坐下。口中念念有词,拳头紧紧握在一起,又一次次地松开。
病历,验伤报告,陆壬晞的口供,他自虐似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仿佛对灵魂最深地叩问和鞭挞。唯有那些照片,实在太过悲惨,纵然是他,看过一次也不忍再次去看。
直到华灯初上,他站在自己的“皇朝”,俯视下面的芸芸众生,心里依旧是一阵阵的惊涛骇浪。
过去发生的一切,如同慢放的电影镜头,一帧一帧播放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风云变幻。
他的眼前,一会儿是他们在“绝色倾城”初见时的惊为天人;一会儿是他在学校训斥她时的楚楚可怜;一会儿又是她站在阮劭南身边,幸福安静地微笑;最后所有的镜头都定格在那些惨不忍睹的照片上。
曾经以为自己在这场力量悬殊的残忍游戏中,不过是个推手,只负责隔岸观火,推波助澜。而他们个人自有个人的命运,她走到这一步,怪不得谁,也怨不得谁。
可是这一刻,他的心却无法平静。有某种东西深深地撼动了他,无声地谴责着他。
他忽然意识到,他和阮劭南,是用一种近乎强暴的方式,残忍地掠夺了一个无辜女孩的所有,轻蔑地毁掉了她的一生。他无法想象,自己当初怎么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由着他们把她一步步推到这个境地。
他更无法想象,如此柔弱的未晞,当年是如何从陆壬晞身边死里逃生的?
炼狱,也不过如此了……
晚上,跟阮劭南吃饭的时候,凌落川还想着下午的事,整个晚上恹恹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吃过晚饭后,他们在客厅坐着饮茶。
“怎么了?夏威夷的美女和美景没把你服侍好?一个晚上都无精打采的。”阮劭南用电脑看欧洲的股市。
“没什么……”凌落川拿起桌子上的卡卓刀,随意把玩起来,看了看刚刚走出游泳池的谷咏凌,月光下一身黑色比基尼,衬出她姣好的身材,随口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再过些日子吧,最近金融危机闹得很厉害,我们都忙。”阮劭南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你这个花花公子,什么时候关心起我的婚姻大事来了?还真是稀罕。”
凌落川只是笑,将那把造型古朴的藏刀抽出来,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是一抹冰冷的幽蓝。他本是爱刀之人,忍不住轻叹,遂又放回去,突兀地问:“最近见过陆未晞吗?”
阮劭南摇了摇头,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半点涟漪,端起茶杯说:“一直没见过,莫如非倒是来‘易天’闹过几次,被保安撵走了。”
“那她说什么没有?”
“我没有见到她,不太清楚。”
看到阮劭南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凌落川质疑道:“陆壬晞被捕的时候,新闻对她只字未提,是你压住了媒体不让报出来吧?她当时究竟是什么状况,你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吧?”
阮劭南笑了笑,“我压住媒体,是怕她身边有人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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