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过来,迅速别过了脸,可安娜贝尔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笑。〃我从没试过,所以只好相信你的话。〃
安娜贝尔听见身后黛西责备地对莉莲说:“我以为你说过没人会来这块草地!”
“别人是那么告诉我的。〃莉莲边回答边站进自己的裙子里,弯腰把它往上拉,声音模糊不清。
一直不做声的伯爵努力把目光定格在远处的景色上,开口说道:“您的信息没错,鲍曼小姐。”他平静地说,〃这里很少有人来。〃
“哦,那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莉莲责怪道,好像她,而不是韦斯特克里夫,她才是这庄园的主人。
这问题让伯爵的头回了过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看这位美国姑娘,又把目光移开。“我们来这里纯属意外。〃他冷冷地说,〃我今天想看看我的庄园的西北角。〃他说。“我的”这个词时,不易察觉而又明显地加重了语气,“我和亨特先生一路过来时,听到你们的尖叫声。我们想最好来察看一下,必要的话可给予帮助。没想到你们会把这里当做……当做……〃
〃内衣式跑柱式棒球场。〃莉莲替他说道,把胳膊伸迸袖子。
伯爵似乎没法重复这怪诞的词语。他掉转马头,回头简短地说:”我决定五分钟内让自已失忆,在此之前,我建议你们以后再也不要进行裸露的户外运动。因为下一个过路人如果发现你们,可能不会像我和亨特先生那样无动子衷。〃
尽管安娜贝尔正在难堪之中,还是忍不住要对伯爵声称的亨特先生的无动于衷表示疑问,暂且还不要说他自己的。亨特显然把她看了个够。而韦斯特克里夫的观察尽首比较隐蔽,他掉转马头之前还是偷偷飞快看了莉莲一下,看得很仔细,这可逃不过她的眼睛。不过,鉴于自已衣衫不整的情况,现在打击韦斯特克里夫居高临下的气焰可不是时候。
“谢谢,勋爵。”安娜贝尔用平静得让自已高兴的语气说,〃现在,既然您赐予我们这么好的忠告,我请求您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恢复一下。”
“很乐意。”韦斯特克里夫低沉威严地说。
西蒙。亨特离开前,忍不住回头望着安娜贝尔,她仍然抓着衣服挡在胸前站着。尽首他表面上很镇定,她觉得他的脸色有些不一样……而他黑亮的眼晴无疑正在燃烧。安娜贝尔真希望自已能镇定自若满不在乎地看着他,可是完全相反,她感到自己满脸通红、样貌不整、站立不稳。他好像有什么话就在嘴边要告诉她,却又纠正了自已,自嘲地微笑着喃喃自语。他的马不耐烦地重重踏着脚步,喷着鼻息。亨特示意它飞奔跟上已经穿越田野大半的韦斯特克里夫时,它迫不及待地掉过了头。
安娜贝尔深感羞辱地转向莉莲,她也红着脸,但显得颇为镇静。
“所有的男人里面扁偏会是他们两个,”安娜贝尔厌恶地说,“发现我们这副样子。〃
“你几乎要仰慕如此的傲慢。”莉莲淡淡地说,“肯定花了好多年才能培养成这样。”
“你说的是哪个男人?……亨特先生还是韦斯特克里夫勋爵?”
“都是。尽管伯爵的傲慢要稍胜亨特先生的——这可称得上是令人注目的伟绩。”
她俩互相看着,都对离去的两位来者感到厌恶。突然安娜贝尔忍不住笑了赶来,〃他们很吃惊,不是吗?”
〃可不会比我们更吃惊,莉莲反驳道,“问题是,我们以后怎么再面对他们呢?”
“他们怎么再面对我们?”安娜贝尔回敬道,“我们在做我们自己的事情是他们闯了进来,”
“你真是太对了。”莉莲说了一半又停了下了,注意到野餐地点信来剧烈的喘气声。伊薇在毯子上扭曲着身体,而黛西叉腰站在一边,
安娜贝尔赶到她俩身边,惊慌地问道:〃怎么了?”
“她难堪得受不了了,”黛西说,“这让她发狂。”
伊薇在毯子上翻滚着,用餐巾捂住脸,露出来的一只耳朵巳经变成腌甜菜的颜色。她越想忍住不笑,就越发笑得厉害,直到她间歇着拼命地喘着气。终于她能够尖声说出几句话了,“真是绝——绝妙的草坪运动入门课。”接着她又控制不住地笑开了,任其他三个人站在一边。
黛西意味深长地看了安娜贝尔一眼。“这,”她告诉她,〃就是歇斯底里发作。〃
西蒙和韦斯特克里夫疾驰着离开了草地,进入树林后放缓了步子,沿着一条婉蜒的小径穿过林地。足有两分钟两人都不愿,或者确切地说是不能开口说话。西蒙的脑子里盘桓着安娜贝尔·佩顿的倩影,那洗了足有一千次的老式内衣下结实丰满的曲线。还好他俩不是单独处于这种局面,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西蒙难保自已不会做出野蛮的举动。
西蒙这辈子从未体验过刚才在草地上见到安娜贝尔衣衫不整时那么强烈的渴望、他浑身抑制不住立刻下马的冲动,想一把抱住安娜贝尔,把她带到最近的草地上。他想像不出还有比她丰满的身体、绸缎一样的奶油色肌肤和阳光下金褐色的头发更强烈的诱惑了。她的羞怯那么迷人,到处泛着红晕。他想用牙齿和手指扯掉她破旧的内衣,他想从头到脚亲吻她,品尝她的甜蜜——
〃不。〃西蒙喃喃道,感到血液在沸腾,几乎要把自已灼伤。他不能让自已这样想下去,不然他强烈的欲望会使接下来的骑行无比不适。西蒙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瞥了韦斯特克里夫一眼,他正在沉思。这对韦斯特克里夫来说很不寻常,他可不属于沉思的类型。
两个男人巳经做了约有五年的朋友,他俩相识于一次晚宴,主人是他俩都认识的一位改革派政客,当时,韦斯特克里夫的贵族父亲刚刚去世,把家里的生意部留给新伯爵马库斯打理、他发现家庭的经济状况表面无恙,内里却有痼疾,像是一个患有绝症而表面健康的病人。韦斯特克里夫这位新伯爵对账薄上显示的持续亏损感到警觉,意识到必须进行大刀阔斧的改变、他决心避免其他贵族一辈子任家业不断萎缩的命运。〃现代贵族并不是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在赌桌上失去财富,他们实际上只是不太在行的财务经理,通常不会如此莽撞。保守的投资、过时的观点、注定倒霉的财务安排慢慢吞噬了贵族们的财富,让新兴的职业人士阶层占领了上流社会。无论谁选择无视科学和工业进步对经济的影响;都注定要被遗弃在它滚滚的车轮下……而韦斯特克里夫不想被归入这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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