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校医院都缝合完了,但杨宪奕坚持,我只好被他们带进去照片子。在检察室等候的时候,两个男大夫上来摆弄我,我害怕得出了一头冷汗。
后来我又换了地方,被送进一个大圆筒似的东西里扫描。我想伤势应该挺严重的,否则不会这么大动干戈。
出来的时候,我听见杨宪奕正和那位护士长聊我的伤,心里更觉得难受。他看我出来马上跑过来接我,我才觉得好受一些。
他今晚是我爱人,我不想他跟别的女人热络。我被打之后就像惊弓之鸟,什么女人都怕。我不抢别人丈夫,也不许别人抢我爱人。
“伯父,今晚在我那儿先凑合一晚上,离医院近。明天我送她回去,您放心吧。”
“自耕……开点消炎药……嗯……方子你去改吧,明天帮我送过来……”
我被抱进抱出,一直昏昏沉沉地。杨宪奕看我不说话了,上了车也不急着开车。他凑过来摸摸我的脉搏,“没事了,查完都没事了,回我那儿。”
我一动头就涨疼涨疼的,还有点儿想吐,虚脱一样地瘫着,手里抱着各种片子。到了家,我躺在杨太太的新婚大床上,让我爱人把带血的外衣给脱了。
换衣服的时候,我看见小老鼠胸衣上都是血,看起来惨不忍睹。那是我二十四岁生日当天跑遍全城才淘到的卡通内衣,一直舍不得穿留了好几年。本想今天跟杨宪奕亲热时让他看看。现在我的头也破了,老鼠也流血了。被关浩前妻拍砖拍得不明不白的,名节也都毁了,我又想哭。杨宪奕正找大恤给我穿,见我无缘无故又掉眼泪,压不住脾气说了我。
第十一章节外生枝(7)
“再哭!以后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吧?”
“我没……我没跟他……”
“我知道!”
他也着急也心疼。看看我头上的伤,再看看大恤的领口,一气之下就直接扔了恤,也不给我穿衣服,只盖了床被子。
我躺在新婚床上没有半点喜悦。他拧了热毛巾过来擦我脸上的血迹,擦了好几次毛巾上都带血。我想我是完了,我不知道那道伤有多骇人。
“喝口水,吃了药再睡。”我坐不起来,他就在嘴里含了温水喂我。药片又小又多,我咽不下去他就一口口地喂,直到我都吞了,才擦擦我额头上的汗。
我知道他累了,忙了一天又忙我。他的眉头皱得很深,眼睛里有责备。不是责备我,是责备他自己。
“我有个会,来晚了,下次不会了。”
“没事。”我笑笑,想让他放心。
“睡吧,有我呢。”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拉着他,胆战心惊地睡了。半夜我没完没了地做噩梦,老有好多女人拿着砖头围着我不停地骂。我大声解释,大声喊冤,想告诉她们我和他们老公很清白。但没用,那些女人红了眼都要拿砖拍我,我怕,怕极了,最后抱着头放声尖叫。
“醒醒……若若……是我……是我……没事了……”
我不知道是谁,睁开眼就紧紧抱着他。我熟悉这个怀抱,也只有他能让我安心。我出了好多汗还是头疼欲裂的难受,也有些发热。杨宪奕喂我喝水吃药,拍着我守着我睡觉,跟我说“没事了,都过去了”。
那低沉的声音让我放下恐惧,对过去三年的错也大彻大悟了。我小声说:“杨宪奕,我错了。”他说什么我没听见,只是躺在他怀里,抓着他的一只手不放开。
睁开眼好一会儿,我眼前都有点模糊,觉得头不是自己的一样。轻轻往上一摸,整个额头都肿起来了,头皮涨着,难受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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