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放假了,正月初六开学,连头带尾也就放了十七天,考完最后一门,同学们都散伙了,桑也回家了。
寒假里,我来了一趟拿成绩单,正碰上小威和满满,彼此还是有些尴尬,但也勉强打了招呼,这次考试我考第九,比上次进步了,但我知道,阿妈还是不会满意的,毕竟我考过前三,现在只要低于前三,那就是退步。
小的时候,很喜欢过年,但自从在城里上学后,就越来越厌恶了,说不上为什么?
一个年,喝了几个喜酒,上几个亲戚家吃了饭,其余的时间就是窝在家里学习,因为这样,母亲才不会说什么。我偷偷得给桑打过电话,桑告诉我,她正月初四就会回去,让我在家好好待着,最好能吃胖点。
每一天,我都盼望着早点过去,盼望着开学,因为,我很想见到桑。
整个寒假,天都是阴沉的,下了两场雪,每一次下雪,我总会想起我和桑的那个雪人,也不知它究竟是消失了还是去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一个只属于雪人的世界。
我走那天,天却突然放晴了,等火车的时候,我拎着破牛仔包站在月台上,铁轨那边是一片冻得发硬的庄稼地,边上有一条干涸的河床,我抬起头看冬天的日光烨烨的挥洒下来,映照着残存的积雪,明亮而悸动,竟有些许虚幻的错觉。
上午到了学校,交费,打扫一下教室,和老师聊了几句我就回去了,满满他们也都来了,对我还是很冷淡,我心里虽然很不舒服,但也决不会低头。
今天是正月初六,虽说已经送过了年,但是空气里仍弥漫着浓浓的年气,嗅嗅鼻子,似乎还有鞭炮的硝烟味,今天风很大,干冷干冷的,在这样的天气里,人们宁愿呆在家里,因此,大街小巷里少了许多嘈杂。
我竖起了领子,手插在兜里,沿着马路边的小道往九中走去,两边的店铺并没有多少开门,街巷背阴的地方。冬天残留的积雪和冰溜子正在风和冬阳的作用下蚀化,石板街上到处都漫流着肮脏的污水。
转过弯,就看见“青丝坊”的招牌又挂上了,门旁立着旋转的彩灯,我心里大喜,还以为桑没来呢。
隔老远,就听见桑在大声的骂着什么,我推开玻璃门,看到桑坐在椅子上,面前站着一个男孩,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头发长长的,有几缕还染成黄的。桑手里拿着一张纸,估计是成绩单。
桑很伤心,大声斥责道:“你都不感到丢人吗?姐姐累死累活挣钱让你在城里上学,你穿得吃的用的哪点比那些城里的孩子差了,但是你呢,我要不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还不知道呢,从农村里出来才半年就出息了,打假,逃课,上网,谈恋爱,你再看看你的成绩,语文,67,数学,32,英语,25,都丢死人了,你还上什么学。”
我走过去,想劝劝桑,谁知桑却把火发在我身上:“这是我们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正要说话,那个男孩突然连连咳嗽,脸都憋红了,桑立即站起来,又是倒水,又是拍后胸的,低声的数落着:“衣服穿得多不多,是不是冻着了,注意点,平时身体就不太好。”
我望着他们,我终于明白过来了,对于桑来说,我终究只是个外人,强忍着心里的酸楚,我悄悄走了。
正月十四晚上,因为明天是元宵节,学校放假一天,所以教室里乱糟糟的,都在兴高采烈的议论着明天该怎么过呢。
明天晚上青颖公园开灯展,但门票不菲,满满来的时候带了六张门票,小威一张,大志一张,老肥一张,苗子一张,他自己一张,还留着一张谁都没给,满满给他们门票的时候颇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我知道,只要我先向哥几个道个歉,那还和以前一样,毕竟不是多大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闹过,满满只是感觉我为一个女孩和小威干起来太不够意思了,老肥和苗子就更没什么了,他俩只是扎堆而已,但是我凭什么非要低头。
放学的时候,我和诺诺一起走出去,诺诺关切地问我:“你们几个还没和好?”
“没有。”
“那你明天干嘛?要不叫上黎子玻璃和雨橙到我们家玩?”
我望着诺诺,这段时间,我和她疏远了很多,她也清减不少,我笑了笑:“不用了,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你们玩得开心点,拜拜。”
第二天,一直睡到九点多,才被吵醒,小文的母亲把她那间空房子租给了一个在千百意工作的家伙了,今天,他那来了不少朋友,吵吵闹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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