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不喜欢被人看见自己哭,可这一刻怎么都忍不住,孤独,太孤独了,无论怎么转圈,找遍周围所有的地方,都仿佛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什么都没有,她这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拥有的比别人少,该有的总是得不到,如今,变得更加稀少,连妈妈都不在身边了。
真的不是她矫情,再坚强的人,也总有脆弱的时候。每一次见到父亲,总是让她难受的要命。那明明是自己的爸爸,最关爱的却总也不是她。让她感到苍凉和悲哀,孤独,无所依偎。
这种感受,有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和父亲有关。
刚考上大学的暑假,一个人无聊,父亲打电话说做了手术,想见见她,可是很忙。再怎么不想去那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苏酒也是牵挂的,纠结了一下,还是又一次踏入那个没什么太好回忆的地方。
爸爸老了很多,眼睛里长个了东西刚做完手术在家休养。生意上的事都是孟女士打理,很累脾气变得更大。
苏靖东已经十二岁,又壮又高。那会儿他还没有学的像现在这样痞气,憨憨的很可爱。依旧没完没了的喊她姐姐,大概是住的地方没什么朋友,又总是被他妈妈逼迫在家里学习不许他随便出去,所以苏酒一去就天天主动跟她套近乎缠着她说个没完。
为了能上大学自己独立不再拖累任何人,苏酒从复读时就已经变得很懂事,什么事都不再那么计较。
苏靖东抢着帮她烧开水,她也没在意,结果水壶底掉了出来把脚烫的很严重。孟女士发脾气拿东西砸她,苏酒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父亲眼睛还没好不方便出门,孟女士忙得顾不过来,常常要和父亲闹脾气。
那段日子在苏酒的记忆中很难熬。苏靖东在医院打了多少天针,她就没日没夜的陪了多少天。背着他去医院,回家,上下楼梯,端茶送水做饭,都是她一个人在照顾累得不行。她知道孟女士就是故意不请护工把什么事都推到她身上。但是苏酒记得妈妈跟她说过的话,凡事要学会忍耐,再不好每个人活得都很不易,要懂得宽容。
再次闹僵,是苏靖东的脚感染。他偷着出去玩,不知道沾上什么细菌脚开始腐烂,一开始苏酒也没在意,她又不是医生没看出什么,后来他总喊疼,苏酒才发觉他的脚一直不见好伤口还流脓。还好再次送到医院医治的及时,不然很可能会截肢。
孟女士一听说可能导致那么严重的后果,又开始对苏酒歇斯底里,说她就是来这里祸害他们家庭的。
父亲倒是为她说了几句公道话,但最终还是让她心寒,为了照顾苏靖东,他让苏酒一个人搭车回去,就不送她了。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如此费力不讨好,苏酒又一次伤心而归。
而最近一次彻底让苏酒寒透了心,也就是上半年的事。
苏靖东上了高中开始学坏,谁都管不了,可他偏偏很听苏酒的话,这个他们都知道。长期有家不归让孟女士不能忍受,父亲求苏酒去劝劝他回家好好念书。
苏酒是打心眼儿里厌恶孟女士,但这个弟弟是真心诚意拿她当家人对待,苏酒在心里也承认他。于是连夜赶过去,给他打电话,在酒吧里找到苏靖东,多余的话不想说,人累得半死还狠狠揍了他一顿。
苏靖东对这个姐姐一直很在意,也不还手,就那么任她打。打累了,苏酒拽着他衣领子说:“跟我回家。”
苏靖东开始不愿意,但见苏酒还背着行李包,猜她肯定是一到站就来找他了,多少有些过意不起。只好跟着她走。
苏酒问:“为什么不回家?”
“空虚。”
苏酒很来气,“你有爹有妈疼着,大房子住着,零花钱一大把,你有什么好空虚的你!你就是真不想学好就直接跟你爹说,别用不回家这种烂招数。”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上学,觉得干什么都很无聊。姐,要不你放假来这边吧,你来了我保证天天在家呆着。”
“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你们家也容不下我。你要是不学好能不能聪明点!毛都还没长齐呢就学人家混世!你以为混世那么容易吗!要是没有你爹给你的银行卡我看你还拿什么牛b!没事别看那么多古惑仔,看看世界名著!你以为不回家你就能成陈浩南了你!”
“姐,我就喜欢听你骂我,只要听见你跟我说话心里就老痛快了。我在家憋屈的很,烦死他们了,天天就知道逼我。我都高中了,孟总不许我住校,不许我和女同学来往,连我参加同学的生日会都不许,成心想逼死我!你说我再不来狠点的反抗一下我还是个男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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