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老方在这个家里虽说是伺候人,可多年相伴相处老爷子当他们是朋友亲属一般,所以偶尔发表什么意见也都很随性。老爷子不反驳,不说话,就这么躺在一旁的摇椅上闭眼听着。
等方婶帮她在额头贴好创可贴,穆衍森赶了回来,见她脚上敷着冰袋,头也受伤淤青一大块,赶紧问:“怎么了这是?”
老爷子依旧闭眼不说话。
“还不是那谁……”方婶刚要说,被苏酒及时打住,“没谁,是我自己下楼没看清楚,摔着了。”
他嗔怪:“也不小心点儿!”
苏酒绽放笑容,“没事,不疼。”
留他们吃了晚饭,饭桌上有穆衍森搭桥,老爷子终于是悉心跟她多聊了几句。吃过饭一起看了会儿电视,非要送他们到门外。穆衍森是自己开车赶过来的,于是先把车开从车库开了出去。
大门口,老爷子忽然对她说:“别怪以芯,她本性不坏,回头我会说她。”
“恩,没事,爷爷,外面冷,您赶紧回去吧!”苏酒笑着摆了摆手,像同自己的爷爷道别一样。
老爷子居然也冲她杨了一下手,“行,让衍森注意安全,下回、再来玩。”
苏酒一瘸一拐出了大门,心里却是高兴的,只为自己,这一步险旗,总算没有白走。
千万不要怪她卑鄙,在小人面前,何必要装君子,能做的,唯有比她更小人,她真怕了,也就不敢再来招惹挑衅,无事生非。
这世界,想当彻底的好人那无疑就是自寻死路,圣人是用来膜拜瞻仰的,不必真的去当,就算真的存在,那让那帮傻子去当好了。她的生存哲理是——想安稳,就得学会智计权谋保自己周全,偶尔寡廉鲜耻,那也是没办法,活该你要与我作对。
他不问,不代表猜不着,执意带着她回了自己家。一进门就问:“是以芯干的吧?”
“方婶跟说的?”
他不说话,算默认。能有人向着自己说话真不容易。明知其中有什么猫腻,她还是装出淡然一笑。
“我倒霉,不说了行不行。”
洗了澡,苏酒坐在地毯上看书。《罗生门》,像是翻了很多遍,旧的都翻起了边。爱看书的男人真难得,反正她认识的男人当中,除了林国成再没有一个。不过林国成看的都是和音乐有关的,这种怕是不会看吧。他却是满书柜的中外文学,名著、哲学、美史……什么都有,还有些外文的,翻开就头晕。
记得有一回乱翻找出一本英文版的《三国演义》。顿觉是闲着了,自家的东西翻成别人的语言,还要买回来看!讽刺他一通扔了书看电视,他却斜躺在沙发里安静看了一晚上。定力那是相当的好啊,真是服了。
看着犯困,苏酒又扔了书,准备看电视,回身见他穿着浴袍走过来,竟忘了开电视。
他也学了她的习惯,与她面对面坐着,摸摸她额头,问:“疼不疼?”
“没事,就破了点皮,别听方婶血唬了,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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