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不动,硬的像雕塑,“说什么说!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想听!”
她越是沉不住气,恼火闹脾气,他反而很冷静,打从见了她的面开始,从来没这么冷静过。
“我一定要说,酒儿……”
“打住!好啊,你说,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关系!”她伸手作阻止动作。
受不了,她受不了的,受不了他再这样叫她,一丁点儿都不能忍受,怕自己会迷失,会立马弄丢了自己。
她的冷漠,让他忽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心里突然空落落的,燃起的火焰,被她一盆冷水浇灭,从头顶一直凉到脚下。
望着她手里紧紧抱着的盒子,心中满满都是又苦又涩的滋味,“他对你那样好,怎么不嫁给他?”
千思万想,竟挑了这么一句最不钟听的,说出来,他立马又悔得不行。
只见,她呆滞了半秒,旋即,一贯无所谓似的招牌动作。对他耸耸肩。
静静的说:“红楼梦我看了无数遍,那里面谁最幸福?刘姥姥最幸福,穷人,看什么都新鲜,心是最干净的。我图的,只是清净,谁都别来烦我。”
他是什么意思,从他的眼神,动作,甚至是每一个细微的颤动,她都能猜得到。
“穆衍森,你到底懂不懂,我走,只是想过的平静一点,我再受不起任何惊扰,我受不起。我过得挺好的,真的,我觉得,我们那样分开,是对的。我来到这里,想不到能被接纳,和我妈妈在一起,我比任何时候都好,我很好,特别的好。”她平静的自己都很害怕。
她加重所有“好”这个字眼,说的那么那么绝情,将彼此拉到最远最远的临界点上。话已至此,他还能再说什么!张张口都是耻辱!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打他的不知廉耻,他为何这样不顾颜面的纠缠不放?
片刻,他猝然抬起头,指着门的方向,竭力压制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滚,滚出去。”
她抱着书,飞快逃走,视他为洪水猛兽一般,又或者是瘟疫,一瞬,就消失,无踪无影。
静,静的像处在异度空间,他直直站在原地,彷佛是站了一个世纪,猛然惊醒,不该,不该没有理智,说无谓的话,要什么自尊心!爱一个人的时候,要脸面有何用?
如此这般,不过只有一个理由——爱她,无论时间的长河流淌过去多久,留下了多么长远的空白,依然,独独的,只爱她。
冲进电梯,一路急急跑到门口,迎面刚好遇上买东西回来的小昭,他失措的表情让小昭很吃惊,抓住她肩膀的手微微颤抖,从未见过他失态成这样。
“你……”
“带我去追一个人!”
这个时间不好打车,门卫说看见她沿途一路走远。她生气的时候,喜欢步行。走了也没有很久。
夜里街边的小吃摊很多,行人却不多。顺着她家的方向,沿途挨个挨个的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寻找熟悉的身影。
她瘦小,发短到耳根,皮肤很白皙,装束简洁,在夜间街边花枝招展的女人当中,最容易找。
一眼,便瞧见她一个人,弓着背,坐在街边,肩膀一耸一耸的,很明显,是在哭,且哭的很伤心。
水滴进碗里,也不顾,就着咸咸泪水,吃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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