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 / 3)

+A -A

        “没出息,就这还能叫梦想。”他点点我鼻子。

        但这就是我的梦想,我想也是所有人的梦想那代表自由地生活。我们可以不去考虑父母的唠叨,可以不去在意社会的约定,可以不去想养老保险不去管明天的饭碗在哪里,我们要随心所欲地活着。因为不可能,所以这理想很高贵。

        “你的理想是什么?”我问老师。

        老师沉默了下,而后艰难地摇了摇头。

        我们在丹巴藏区住了有一个多礼拜。那真是个神仙一样的好地方。那里有阳光下凛冽耀眼的雪山,水波交错的溪流,大片大片绿色的草地,星星点点的花,还有,无数的通往未知的道路,沧桑得露出历史褶皱的山,以及淳朴善良的藏民。他们的眼睛是你从未见过的真诚。

        我跟老师就借住在一户藏民家。因为当地穷,所以租金只是象征性的。白天,老师写生;我在附近逗留。

        我喜欢仰望雪山发呆。雪山,有着永远不会消融的积雪,积雪的光芒又使她永远不会有黑暗降临。那么寒冷,那么遥远,那么耀眼,足让你心生敬畏。人类的足迹不足以到达,因为那是神的居所。神高高在上,人享受她的福荫。

        老师笔下的画也出现了纯净的质地,它们神秘、优雅,高于尘世。美人谷的画我保存了一张,那上面有我顶喜欢的蓝天和雪山,还有冲向高空的歌特式的碉楼。你看着它会心生感动,因为它有一种向上的力量。

        晚上,我们跟主人扎西一家吃饭,听他们说话,听不懂,但不妨碍交流,因为有善意。有个傍晚,老师比画着要求扎西讲他和他妻子的爱情故事。扎西有点羞涩,说不出什么,最后决定跟妻子跳一支舞补偿我们的好奇心。

        他们隆重对待,换上了他们最好的衣服。扎西是一席绛紫色的藏袍,他妻子则换上了结婚时穿的百褶裙。他们手勾着手,在自己哼唱的节拍中悠扬起舞。百褶裙像伞一样张开来,旋转,再旋转,美到了极点。

        在舞蹈中,扎西夫妻仿佛回到了青春时光,脸上绽着幸福的红光。他示意我们也加入他们。老师就拉起我,学着他们的样子笨拙地舞动。

        扎西的妻子把她的“巴惹”(头帕)戴到我头上。老师因为好奇,把巴惹摘下来看。巴惹上绣有彩色丝线,四角都有花卉图案,当地少女多用此装饰。老师用艺术的眼光欣赏,连连赞叹工艺的美妙。扎西他们却在边上笑,并起哄要我们亲吻。经过翻译,我们才明白,一个男人抢走了少女的头帕就是在向她示爱。扎西他们早看出我们不是兄妹,而他们觉得男女相爱是世界上顶美好的事情,所以他们乐意成全。

        老师拉我到露台。后边是神圣的雪山,我们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里月亮的身影。

        老师无限怅惘地说:要是回不去该多么好。

        我说:那就让我们留下吧。

        “我的小傻瓜。”老师反复亲我。他的嘴唇滚烫,唇腔间有急促的风走过。

        我要老师等我四年,但是在我大三的时候,他决定不再等我。结婚前,他给我写了份短信:老师始终只是老师……

        我的痛苦难以名状。曾经不甘心地去学校找他。在校门口的柳荫下,我远远看着他一步步走来,清晨黄暖的光线照亮他半边清癯的脸庞,那一刻,我浑身震颤,连呼吸都困难。我的心在高傲地说:别留恋,离开他,连恨都不要。

        但我无法动弹。只能任泪水卡在眼眶,让阳光曝光一切隐秘。他不再是我的老师,但我依然爱他。

        毕业后,我在上海待了两年,还是去了北京,好像冥冥中受什么牵引。但实际上,北京跟上海又有什么区别?我只是活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荐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