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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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第一次听舍唱歌,也是最后一次。我没有料到舍的嗓子这么好,喑哑沉着,有一种朴拙的诗人气质。

        大家鼓掌的时候,我也在室内默默鼓了掌。如果说觉是炙热的火焰,那么舍则是静谧的海面。舍是个不动声色的男孩,他需要有人潜伏下去一点点开采。当然,那个人并不是我。

        后来声音星散,各干各的事去了。小衣和雷恩上了楼,其余的男孩去了镇上。舍来到我的卧室。“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摇摇头,说:“你刚才唱得很好听。”

        “是吗?”舍似笑非笑。

        我被他看得局促,憋红了脸说不出话。

        “起来吧。”舍拉我。

        “去哪里呢?”

        客厅靠露台处有架纯白的钢琴,他一直将我拉到琴凳上。白窗帘在面前飘来荡去。

        我们挨在一起。沉默着。舍敲了个音符,隔了好久又敲一个。间隔处有海浪雄浑的呼啸。我不堪烦乱,嚯地站起来,“如果我说我还想去滑沙你会不会骂我?”

        舍笑笑,“不会。但是得由我来保护你。”

        我们赤脚爬到山顶,坐在绵软的沙子中,俯视月光下苍茫的海。

        海浪像列兵一样迈着整齐的步伐肃杀前进。月光摔碎在浪脊上,撞出万点星光。风舒缓地吹着,带着海草的腥味与年轻的涩味。

        一切都在蛰伏着。

        “有个事,我想告诉你。”舍忽然说。

        “嗯?”

        “我哥,他生下来就得了一种病,妈妈四处延医,不见成效。”

        “是什么病?”我心一抽,颤颤道。

        “心脏方面的。你知道我们的心脏好比一个动力泵,向全身输送血液。而哥的这个泵有先天的损坏,它有时候会暂停工作,那血液就供不出去,甚至会倒流,那是很致命的。幸好,罢工的时间不长。”

        我知道觉有病,但从未想过如此严重,一时竟说不出话。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他不能结婚生子。甚至不能爱上一个姑娘。”

        “哦……治不好吗?”

        “除非换个心脏。但换心手术现在还没有成功的例子。就算装上了,那心脏究竟算不算他自己的呢?”舍看一眼我,又说,“哥是在偷偷地同你交往,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但是,你要想,万一有天,他死在你手上……我不是在吓你。哥跟你交往后,心脏停顿的频率越来越高。这也是妈妈把他带到国外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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