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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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岸听说这个良志发是个没有多少头脑的角色,平常村上的大小事都由仍兼着村书记的孙英做主,他只起个跑路的作用,何岸也听说了关建堂书记和孙英的风流事,听过就过去了,他并不全信,他本来就不太关心别人的私事。可今天这事就有些奇怪了,何岸想着那天费了那么多口舌把良恩怀拉到乡上,又被关建堂轻易放了,这中间有什么奥妙不成?

        车到良店村口,何岸一行下车进了村,却怎么也找不见村长良志发的影子,孙英家的大门也锁着,门前的一对石狮子怒目圆睁。

        街道上的人探头探脑,这时正是吃早饭时候,关中这地方有个习惯,就是吃饭时大家都围蹲在街道上,一人端一个大老碗,用筷子戳几方锅盔,一碟浆水菜油泼辣椒,吃得有滋有味。这个吃饭方式叫〃老碗会〃,大至国家的方针政策,领导人更替,小至柴米油盐,居家过日子鸡毛蒜皮,都在这〃老碗会〃上自由讨论,可今天是怎么了?两条街道都静悄悄的。何岸想起杜康说他敏感的话,他暗自提醒自己,这乡镇工作不能像写诗那样富于联想和想象,也是不能太敏锐了,自己在这方面吃亏已经不少,常常是为一句揭示本质的话,使那些平庸的领导不舒服,暗地里给他小鞋穿。他想,人都在形式和现象中活着,喜欢虚荣和客套,喜好凑热闹和耍花架子,久而久之,把本质遗忘了,甚至不小心连自己也丢了,在虚妄的形式中过完了一生。

        记得有一次在县城开理论务虚会,散会时文化局长笑着说他,你怎么就和人不一样呢?那时候改革开放才开始,上下都涌动着一股激情,自己也正年轻,热衷于在诗的创作上寻求突破,就随便应了一句:我为什么偏要和别人一样呢?人都一样了,像机器一样能一个模式制出来,或者干脆批发一些往单位一撒,闸刀一推,该工作工作,该吃饭吃饭,那还跟前些年有啥区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于是狂妄、放浪、不成熟诸类的说法使他在工作中吃够了苦头。

        &;第13节:乡镇干部(13)

        人就是这样,你越把它当回事,它就越是回事,像杜康今天这个〃敏感〃二字,放在过去,何岸准会说,敏感好啊,总比愚钝好吧?可是几年来的行政工作,使他这个具有叛逆性格的年轻人不得不认输。和许多无能之辈相比,人家更乖,什么事不干,官还升得快,自己四面厮杀,满腔热血,高负荷地投入工作,有时可谓生死都置之度外,反倒还落了满身的不是。

        唉,想什么呢,想这些还不是太敏感了吗?何岸自嘲地笑了。

        12。

        今天的情形按说应该撤兵,但何岸的犹豫决定了事态的恶化。

        他们按照乡计生专干的指引来到宋二狗家,一股冰凉搅拌着油腻的猪肉气味直往人鼻孔里蹿。这宋二狗身高体胖,上下一般粗,油黑的脸上爬满横肉,硬茬胡子满腮、满脖都是,仅剩下两颗核桃大位于鹳骨处的脸面,乍一看像个吃肥的刺猬。眼珠很深,一睁倒像一双三角形肚脐眼。宋二狗正在院子拍手蹬脚前后溜达,见何岸他们走进院子,只用眼扫了一下,并不言语。

        计生办的同志同艳芬忙上前说道:〃二狗,还好,你今天在,这是乡上何乡长,我们来接你媳妇去医院。〃

        宋二狗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何岸,粗声粗气地说:〃不行,我女人有病。〃

        何岸上前说:〃什么病,到医院先检查一下,不行可以回来,病好了再做。〃

        宋二狗蛮横地说:〃什么病你管得着嘛?妇女病也由你管吗?〃

        〃少?嗦,赶快让媳妇上车,这工作也不是做了一天两天了。〃干部司加善从旁边说。

        〃耍得大得很,我看谁敢动我女人一指头?〃宋二狗吼道。

        〃我当学手呢。〃司加善抢上一步推门,张建民也紧跟上去。

        宋二狗急了,冲到厨房捞起一把菜刀举过头顶:〃我看谁敢,谁不想要命了就吭个声!〃

        徐明理抢前一步冲到宋二狗面前,却并未夺刀,只是头仰着对准菜刀说道:〃你砍嘛,我用脸迎着,砍嘛,拿你这一套吓唬谁呢?〃

        何岸上前抓住宋二狗的手腕,往下一掰:〃怎么,你的手抖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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