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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天良固执已见,坚持原来方案。由于意见不统一,一时就没上报。所有的党委成员的当务之急是,分头忙着联系蔬菜出路。郑天良对黄以恒说:“我们秋后再算总账。”
黄以恒停职检查,等候处理。
问题比想象的还要糟糕,眼看着蔬菜从田里收上来后没处卖,一些土豆发芽,萝卜长出了叶子,卷心菜烂了心,黄瓜软得像年糕,社员们急了,两个大队八十户社员,人拉肩挑,驴马倾巢,将菜全都送到公社大院里,公社大院驴车、马车、手推车挤在一起,车上堆满了菜,地上散落着菜,驴马随地大小便,公社大院子里像一个农贸市场,乱成一团。他们要求公社将菜买下来,因为当初种菜的时候,公社文件上说秋后由公社负责销售,现在他们来找公社负责了。
一些极端的社员像文革一样喊出了不近情理的口号:“把资产阶级官老爷们揪出来”、“打倒一切反动官僚”等。
郑天良急得浑身直冒冷汗,他万万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初轻率地写上一句负责推销,如今作茧自缚万劫不复,要是当初写上“协助推销”也就不会有今天这种被动,但如果不写上“由公社负责推销”,谁还愿意种呢?农民们几千年来一直是种水稻小麦的,当初就有大队书记说:“现在有的地方连饭还吃不饱呢,人怎么可能靠吃菜过日子呢?”郑天良反问道:“那你打算你们大队什么时候消灭草房子?”
郑天良站在一辆驴车上,手里拿着一个报纸卷起来的喇叭:“社员同志们,不要担心,公社是会对你们负责到底的。你们将菜过磅后全都回家,一个月内,我负责给你们付款!”
社员们热烈鼓掌,有人又不负责任地喊出了“郑书记万岁”这种有严重政治错误的口号。
百把号社员散去后,院子里成了菜场,郑天良看着成堆的蔬菜,心里一阵阵发紧,他的头发在秋风混乱如草。
公社党委会开了整整一夜。
目前这种菜到菜场上肯定是不好卖了,只有卖给酱菜厂还可以利用。扬州有十几个酱菜厂,散装和瓶装酱菜在江浙沪皖一带卖得很好,能不能跟扬州的酱菜厂联系,低价卖给他们?鸡叫三遍的时候,公社会议室里气氛极其严峻,能听得见党委成员抽烟的丝丝声和茶水进入喉咙的声音,天有些凉了,有人裹上了棉袄。这时党委组织委员老朱说:“郭书记,你不是有个连襟在扬州天和酱菜厂当厂长吗?”
郑天良突然眼睛里放射出死里逃生的光芒来:“太好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老郭,你明天就去扬州,事不宜迟。”
郭诚副书记有些担心地望着郑天良说:“郑书记,我怕连襟不给我面子,多少年都没来往了。”
郑天良火了:“你还没去,怎么就知道人家不给面子了,他反正是要收菜的嘛,我们价格低。怎么兵马未动就提前败下阵来,什么工作作风?”
郭诚说:“那我就试试看吧!”
郑天良说:“头割下来不过碗大一个疤,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窗外天空就露出了鱼肚白,当他们哈气连天地离开会议室的时候,第一缕清晨的阳光落在了会议桌上。
郑天良拉着郭诚赶到县城坐早上头班车直奔扬州。
郭诚的连襟季虎彬厂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中午还请他们在“和风楼”菜馆隆重地吃了一顿,季厂长说:“有郑书记这种为民办实事的精神,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收下你们的菜。有人说你们那里因循守旧观念保守,我看不但不保守,而且还相当超前,很有改革精神。”
郑天良向季厂长敬了满满一大杯白酒,他说:“季厂长,我是真心诚意地来向你学习和取经的,还望你给我们多指教,多提宝贵意见。”季厂长一激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要是真信得过我,我无偿支援你技术,派几个技术员去,帮你们办一个酱菜厂。”
郑天良感动得差点流出了眼泪。
回来的路上,郭诚说:“事办成了,你看我以后打麻将的事,你能不能在党委会上不要再揭我疮疤了?”郑天良说了两个字:“不行!”
郑天良在县城边上花四千块钱买下了倒闭的县糕点厂的一个破烂不堪的十二间厂房,屋顶补上瓦,用石灰粉刷一新,再买上几十口大缸,等扬州师傅一到,“朝阳酱菜厂”就正式开张了。郑天良还为酱菜起了一个很有学问的名字,叫“合和”酱菜。一开始党委有人不同意把酱菜厂建在县城边上,说放在公社所在地马坝,上级来人都能看到,也是我们的政绩之一。郑天良说:“没有效益,哪来政绩,只能是劣绩。县城边上交通方便,运输快,占有地利的优势。再说城边上还是我们公社王庙大队的地界嘛,算不上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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