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翼闻声一惊,难道是他回来了?心中充斥著无尽的喜悦,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动了起来,站起身来,拖动呆坐一日夜早已僵硬的腿脚,撑起许久没有进食的虚弱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向门边走去。
用尽力气打开门,满怀希望地望向门外的人。
──是瑞王。
不是他。
突然被巨大的失望攫住心脏,滕翼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面前瑞王关切的脸渐渐模糊,早已透支的体力再也支撑不住,终於整个人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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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翼再次醒来,已是日暮时分。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屋中床上,身上盖著薄被。头还是很痛,撑著头想要坐起身来,坐在一旁的瑞王见状急忙靠过来,大喜道:“你终於醒了!”又回身叫道:“晋臣!晋臣!”
不一会儿,楚晋臣挑帘子进来,手中端著一碗热粥,见滕翼醒来,也是心头一松,露出一个微笑来,走到床沿坐下,又伸出手来为滕翼诊脉。
滕翼看著楚晋臣从被角下拉出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那里早已包扎好,布料下一阵清凉沁入皮肤,显是已经上过药了。心中又是一痛。这伤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著他,李承宪有多痛恨自己。
楚晋臣细细诊了一会儿,才道:“没什麽大碍了,只是几日未曾进食,又受了风寒,身子虚弱而已。”说罢,端过一旁的碗,道:“饿了吧,吃点粥吧。”
也不待滕翼答应,便与瑞王两人扶起滕翼来。瑞王拿个小匙喂滕翼:“小翼,来,张嘴。”
滕翼看著凑到自己嘴边的小匙,盛著一小口白粥,粥煮得极淡,米香扑鼻,顺从地张开嘴,含在嘴里,只觉满口清香,极易入口。不禁想起若是在从前,自己病了,李承宪也是如此煮上一碗淡淡香甜的白粥,一勺一勺喂自己吃下。
想著想著,不禁又心中酸苦,眼泪扑扑簌簌地落进粥碗里。
瑞王与楚晋臣见状,慌了,忙把粥碗放到一边,问滕翼哪里不舒服。
滕翼也不说话,死死咬住下唇,一声不吭,眼泪却止也止不住。
两人对望一眼,均是无奈。那日滕翼没有去药庐,楚晋臣去问李承宪,见他神色不对,也只字不提滕翼的事,兼之向来念家的李承宪竟然夜宿营中,也不回家,楚晋臣便知出了事情。楚晋臣是医者,自是早就识破滕翼的身份,只是与滕翼很是投契,且瑞王又交代过,故此一直没有揭露出来。这时楚晋臣发现事情不对,便告知瑞王。瑞王放心不下,便来探看滕翼,谁知刚一打开门,便见滕翼一脸苍白地跌了进来。瑞王吓得急忙扶住他,将他抱进屋中,又叫了楚晋臣来为他诊治。两人一看屋里狼籍的情景,加之两人的反应,便知是滕翼的事情被李承宪发现了,两人也是没法,又不能让别人知道滕翼的身份,不敢假手於人,只得亲自照顾滕翼。到了晚间,滕翼好不容易醒了,才吃上一口,就掉起眼泪来,两人心中明白是怎麽回事,只能无声地叹气。
瑞王看滕翼仍是不肯哭出声来,下唇都要咬出血来,身子也如筛般颤抖著,也是难过,伸手将他搂在怀里,道:“小翼,想哭就哭出来吧。”怀中的人仍是倔强地摇著头,脸埋得更深,呜呜咽咽,就是发不出声音,瑞王更是心疼,将他搂得更紧:“哭吧,小翼。哭吧。”
许久,屋中终於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
待到滕翼终於精疲力竭,平静下来,瑞王与楚晋臣也稍稍放下心来。
楚晋臣倒了一碗水递给滕翼,也在他身边坐下。
瑞王看滕翼终於冷静下来,问道:“小翼,你之後打算怎麽办?”
滕翼眼中又闪过酸楚之色:“他……很恨我。他不想再见到我,只要我在家里,他就不会再回来。这里已经不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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