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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山不说话了,象是被母亲的话所打动。第二天天刚亮,母亲小心翼翼地起床做饭,心里欣喜地想,让儿子多睡一会,不要惊醒他。但等他做好饭到东房一看,哪里还有水山的影子?母亲吵过多少次,水山依然不听,母亲无奈,去告诉了指导员。
“水山!”曹振德严厉地责备道,“你要再不听话,我要找两个人把你堵在家里,一步也不准出门!”
江水山硬着嘴分辩:“大叔,你别听我妈瞎说,我一点事没有……”
“还犟嘴!”振德抓住他的手,那手指肿得粗梆梆的。江水山难为情地垂下头,没词支吾了。
振德激动地看了他一会,语重心长地教诲道:“水山!大叔知道你的心,你不愿吃闲饭,想为党多尽点力气。可是,孩子!身子也要紧,这样下去党也不依。听话,干点轻活,要不,么活也不让你干,民兵队长你也别当了!”“好,好!”江水山顺从地答应着送走指导员,回过身,脸色立时沉下来,生气地向母亲说:“妈,你又多事,再不许你去说!”
母亲胜利地笑着回答:“儿子大啦,妈没法治,你的上级倒有法子。你去干吧,咱离你叔家是远点,可你妈的腿还没断!”
水山甩着胳膊说:“我说没事就没事,我身子好好的……”
“你这傻愣子,胳膊肿得那末粗还乱动!”母亲喝道,“快住下,上炕躺躺!”
水山不听话,伸手抓住拴在梁头上挂东西用的绳子扣,示威道:“谁说胳膊肿来!你瞧瞧。”他一缩腿,打起了坠坠。“嗳呀呀,我的天哪!”母亲心疼地急忙扑上去抱着他,“快松手,快!”
“你答应以后再不出去说,我就松!”水山倔强地瞪着眼睛。
“老天爷!我怎么养你这末个儿!”母亲焦急地哭了,“快松手吧!妈不管你啦……”
年老体弱的母亲,从儿子回来就念叨,要给水山说房媳妇。儿子大了,这是做母亲最重的一份心事,不见孩子成亲,她死也闭不上眼睛。母亲在儿子面前曾提过几次,得到的回答是那末生硬,使老人很伤心。
“水山,你二十几岁的人啦,就不打算成个家?”“家?咱不有家啦!”
“妈是说,你该有媳妇啦。”
“要那干么?”
“傻东西,人一辈子还能单身过?”
“怎么不能?我这不过得挺好吗?”
“唉!”母亲又生气又伤心地说,“挺好你就孤身光杆一辈子吧,你妈才不愿操这份闲心……”实际上,她为儿子担的这份心,却越来越重了。
开完党支部会,江水山巡查一遍监视地主动静的岗哨,到家时,天早过半夜了。
低矮的茅草屋,响着缓慢的纺花车子的嗡嗡声。屋里漆黑,为节省油,水山母亲早养成不点灯也能纺线的本领。江水山几乎每夜都工作到半夜回家,母亲就每夜纺纱等儿子。听到脚步声,水山母亲就点上灯。水山进屋说:“妈,给我点吃的。”
“饥困啦?”母亲急忙从锅里端出热气腾腾的小米粥,送到孩子手里。
水山坐在炕边上,贪婪地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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