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争我?”江水山又是一震,接着笑笑说,“有错处也该斗,怕什么?”他移动了脚步。
淑娴急忙拦住他,焦灼地说:“不好,不行!你不知道,这事可大啦!水山哥,你想也想不到……”
“到底是什么,你说呀!”水山对她的吞吞吐吐生气了。淑娴小心地婉转地把桂花的事送出口。出乎她的意料,江水山没暴跳如雷,倒是冷静地说:“你看呢,江水山是那种人吗?”
“不是,不是!一百个不是!”淑娴立时回答,但又哀痛地叹口气,“唉!可是人家有信的……”
“放心吧,淑娴妹!”江水山断然地说,“脚正不怕鞋歪,人坏想包也包不住。”他又抬起脚。
“水山哥!”淑娴苦心地劝道,“你这时回去不得,妇救会正在学校等你,有些娘们挺厉害,你要吃亏!水山哥,先到外村找个地方避一避,等振德叔回来就好办啦!”“躲躲藏藏干么!出了事当干部的正该去查清,为军属出气,抓住坏人!”他迈开大步,肩上的铁锨象支长枪一样挺着,直向村里走去。
淑娴木呆呆地站在庄稼地边上,手里捏着两把汗,心随着江水山的脚步声越来越激烈地忐忑起来。
这些日子,淑娴为努力克制自己对江水山的感情,把过去的一切勾销,安排自己和孙若西的生活,忍受着精神上的巨大痛苦。在漫漫长夜里,姑娘流出了多少眼泪啊!孙若西在两个月前调到外村任教时,曾对淑娴发誓说,过不几天他和家里定好日子就结婚。这话使淑娴很惶恐。难道就这样把内心里和水山连结的线挣断了吗?订过婚立过约,她又被他亲近过,在淑娴的心目中,这就是生米已做成熟饭,没有再犹豫的余地了。淑娴抱着与孙若西白发偕老的决心,等待着孙若西来迎娶的花轿。上个月孙若西来过一次,说写给他在烟台的父亲的信还未见回示,要淑娴耐心地等着。这以后,就象断线的风筝,孙若西不仅影子不见,连个信也没来过。日月一天天换,淑娴的心越来越不安。
民兵队长企图奸淫军属桂花的事,很快在村里传播开了。尤其是一些女人们,聚集在街头巷尾,纷纷议论,个个责骂……老婆嘴又长又乱,越传越走样,越传越真切,似乎她们是现场的目击者,绘声绘色地描述江水山怎样怎样把军属媳妇强奸……
淑娴这几天身子不大舒服,送公粮时她要去,春玲没批准。她闻悉水山的事后,大吃一惊。她随即摇头:“不会,不可能!他不是这种人!”但是人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睛,有凭有据不怕你不信。淑娴慌乱了,跑到水山家里,寻问他母亲。“亲妈,你说,俺水山哥今夜出去没有?”
水山母亲迷惑地反问道:“么事,娴子?你这末慌张?”“你先说,亲妈!他夜里在不在家?”
“水山出去过……”
“啊,出去过!”淑娴骇然失色,“亲妈!这可是真的?”被搞得糊涂了的老母亲,急忙证实:“那还会是假的!你水山哥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我每夜给他等门子。今夜我纺了两把花,他才回家来。”
“啊!俺说不会是他……”她刚舒口气,又紧着问,“他再没出过门?”
“怎么没出去?鸡刚叫头一遍就走啦!至今还没回来。”淑娴心慌意乱,嘴唇抖动着说:“啊!这,这是真的啦?不,不会!不会!”她急忙又问,“亲妈!俺水山哥的那件小白褂在吗?”
老母亲懵头转向地说:“娴子!你倒是先说说,你问这些做么呀!俺水山怎么啦?”
“亲妈,你先找他的衣裳!”
老人和淑娴满炕翻了一遍,小白褂没有了。
淑娴叫起来:“怎么,真没有啦?俺水山哥没穿?”“不会丢,不会丢!”老人叨叨着,“就那一件,还是你帮我缝的……”
淑娴急得含着泪说:“亲妈呀,你可要找到!这事关连大啊……”
“哦,叫你把我吵糊涂啦!”老人恍然大悟,“我昨天给他洗了,没衣裳换,还逼他穿上那件子宝贝军装……小白褂晒在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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