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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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声音:“……如果没有解放区的巩固,我们就失去后盾,失去支援,也就很难消灭敌人。”紧接着,曹振德那风尘仆仆,胡髭芜杂的面孔也出现了,他好象又在说:“革命需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才是对党的态度……”

        江水山狠狠地骂自己道:“我算个什么共产党员!支部书记要我受住考验,事情会查清楚。可我,受不住,自己要往前方跑,违反党的组织纪律!唉,快回村去吧!”

        江水山踏着通向村子去的泥泞的道路,蹒跚地走了没有几步,心又沉重起来,脑子里出现很多女人的恶凶凶的脸面,那辱骂他的声音又把耳朵充塞满了。残废军人停住了:“回村,去挨冤屈?让人指指点点地骂江水山强奸了军属,而且被上级停了职,没收了枪……啊,不行!我不能这样过下去!后方工作,得振德叔那样有本事有办法的人才能做,我天生是上前方的材料。对,还是到前方去!去了之后再向党做检讨,请求处分好啦!”

        江水山折转回身,急速地重新登上河堤。

        河水越来越大,巨浪一个接着一个,前拉后搡,愤怒地嚎叫、呼啸,猛烈地向岸边冲击、扑打,想冲垮堤坝的束缚,淹没庄稼和村落。

        看着惊涛骇浪的河水,江水山心里油然想起,昨天早上他去被称为“猴嘴”的河堤上检查时,发现那里加高的堤层容易出毛病,现在水势这末大,万一巡堤的人疏忽了怎么办?江水山这末想着,摇晃着身子,顺着堤坝,艰难地向下游走去。

        两岸护堤的灯光时暗时明。江水山走了一段路,却没碰上人。他有些着急了,歪歪斜斜地大步迈起来,脚下发滑,一连摔了三次跤。他忽然听到前方有铁锨铲土声,心想一定是有人在加堤;但又一想,为什么没有灯笼?水山骤然警惕起来,急步赶上前,大声喝问:“哪一个?”

        锨声停了。水山一边跑上去一边问:“干什么的?”

        黑暗里一个人影向后闪动。江水山不知哪来的力量,猛地抢上去,将那人的衣服揪住:“兔崽子!你跑不掉!”那人回身,照水山腰间狠踢一脚。

        水山闪了一个踉跄,几乎跌进河里。他回了对方一脚。那人摔倒在堤上。

        水山扑上去,跪着腿压住对方,挥拳就打。

        那人挣扎着抓住水山的手,用牙狠咬。

        水山痛得猛地抽回手,身子一松,被对手掀倒。江水山奋力爬起来。突然,脊背挨了重重一击,又倒下了。那人提着铁锨,跃身窜下堤,钻进庄稼地里。

        水山跳起来,愤怒地喝道:“反动派!你跑不了!”他习惯地迅速向腰间摸去——抓了一把空皮带。他这才想起枪没有了。他懊恼地捶了一下胸。

        水山立即要向那人逃窜时带起的庄稼响声处追赶,但他感觉到脚下有水。他吃惊,急忙弯下身——啊!堤坝已被这坏蛋挖开一个小豁口,那河水正湍急地向这里冲来。“妈的!叫你小子逃了……”水山狠骂一声,急忙向水口添土。然而,他就一只手,又没工具,堤又是硬的,费好大劲搬一点土添上去,立刻就被水冲走了。

        豁口在逐渐扩大,河水急冲直撞地流过堤坝。江水山心焦急得如火烧一般。他张口呼喊来人,但嗓子干哑,声音是那样微弱。他心里猛一亮,跳进水流,用他那一只手的高大身体,紧紧地堵塞住豁口。

        江水山和水在进行殊死搏斗。河水冲扑着他的躯体,稀泥打滑,使水山难以堵住水口,几次滚进堤下的泥水沟。他又爬上来,横身躺在豁口里。他躬起两腿,拼命地顶着豁口的一端,头和膀子挡住另一端,终于堵住了口子。适才他被破坏者的铁锨打伤的背部,被水一泡,疼痛难熬。那凶猛无情的河水,时时盖过他的头脸。他努力屏住呼吸,不让水冲进嘴和鼻,不使自己昏迷。

        约莫过了吃顿饭的时间,夜盲眼的新子和玉珊打着灯笼走近来。他们一看,啊!是谁象个盛着泥的布袋子一样堵塞在堤上,头和脚都扎进两端的稀泥里。那凶似猛兽的河水,在他身后狂嚎。

        “天哪!”玉珊放下铁锨,抢上去拖人。

        只听那人呻吟着说:“快,添泥!”

        “啊!队长……”新子拦腰去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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