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若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在一次又一次的割自己身上的肉,鲜血淋淋却看不到伤口。被自己的女儿所憎恨,被她所厌恶,被她所否认,更难受的是自己曾经狠狠的伤害过她与她的母亲。
自己怎么可以那么愚昧的去伤害她们母女?夕若听不见,她的耳朵听不到声音。没有一个父亲听到这样的消息不伤心难受的……尤其自己还是罪魁祸首。
愧疚,几乎要将他溺毙。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听见了吗?”低低的嗓音,艰难的从口中溢出,眸子抱着一丝期望的看着她。
“一辈子?”夕若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唇角扬起了笑容,很冷,笑意不及眼底。稚嫩的声音无比残酷如法官判定他的死罪。“忘记告诉你,医生说我活不过一年时间,你不是说我的身体里流淌着你的血液吗?很快,很快我就还给你了……”
错愕的神色一闪而过,深邃的眸子震惊,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剑唇抿起,声音不自觉的颤抖:“你,你,你说什么?”
“我,就快要死了。”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吐纳的无比清楚。
“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恭喜你,终于要如愿以偿……”
“不会的,我绝不会让你死。”纪茗臣低沉的语气里充满笃定与不可一世。
绝对不会,夕若,我绝对不会让你死,不会让你离开我。
“我不怕死,相反我等那天已经等的太久了。只要我死了,妈咪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你。纪茗臣,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让你有靠近妈咪的机会,我和妈咪绝对不会原谅你。”
小小的脸蛋洋溢出诡异的笑容,眸底涌出来的是蚀骨的恨,恨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做出那些令人发指的行为,他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咳咳……咳咳!”又是止不住的咳嗽,手指紧紧的捂住了唇角,余光扫到他伸过来的手,狠狠的拍开,艰难开口:“滚开,不准你碰我。”
纪茗臣剑眉皱起,想起床,可伤口实在痛的离开,稍微动一下身子,额头都冷汗涔涔的冒出来。关切的眸子盯着她:“夕若,你怎么了?”
夕若没有力气回答他,只是血液沿着手心缝隙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洁白的羊毛毯上,像是无情的侩子手将他处死。
手心温热的,黏黏的感觉,但看到纪茗臣眸子里的痛苦,却觉得原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夕若……”濯墨走到门口看到夕若颤抖的肩膀,就知道她又开始咳嗽了,大步流星的跨进来将瘦小的她抱入怀中。眼底满是责备与心疼,大手轻轻的顺着她的后背。低沉的语气道:“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说了,夕若,你不应该这样激动。”
“咳咳……”她捂住了嘴巴,浑身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中,心虚的一笑,苍凉而餍足。
“夕若……”纪茗臣从来不知道,原来语言是这样一件痛苦的事情!面对着夕若的痛苦,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身为一个父亲,却从未好好的抱过她一回,没有关心过她一句……甚至这些年不知道她的存在,不知道她听不见,不知道她的身体有这样糟糕……
濯墨小心翼翼,甚至力气大点都不敢。注意到她的咳嗽终于好转一点,这才掠起眸子与鹰利的眸子对视。薄唇抿起,冷冷道:“如果你真的想要补偿夕若,就放我们走。否则……最后你只会害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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