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霜的声音低如蚊吟,“不打紧。”
又是一阵沉默无话,还是云清霜开了口,“我们快去找寻密道口吧。”说罢,她不敢再多看夏侯熙一眼,按照之前在牢房中的方式,顺着回廊一寸一寸摸索起来。
心还是跳得厉害,仿佛不受本人的控制。云清霜回眸偷偷瞥了眼夏侯熙,发现他的幽深黑眸始终没有离开过她,忙不迭地转开视线,可脸噌的一下又被火辣辣的点燃了。她心绪起伏,有些难以平静,而就在这时,一条长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向云清霜的藏身之处。“什么人鬼鬼祟祟地藏匿在此?”随着一声娇叱,长鞭被挥舞得劲风呼呼。云清霜闻得风声,知道有敌人来袭,她反手一掌,长鞭卷住她的手臂,饶是她闪避得快,衣袖还是被硬生生地撕下一大截。长鞭又是一挥一荡,眼看着这次就要打在身上,云清霜怎肯坐以待毙,她一个箭步高高跃起,在半空中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转身,长袖一抖,将枝丫上的花苞收入囊中,又当做袖箭尽数掷出。虽是无骨花苞,却凝聚了云清霜七成内力,逼得那女子收回长鞭手忙脚乱地好一阵抵挡。
云清霜凌空飞下,衣袂飘飘间,花瓣漫天飞舞。那名女子躲避的动作虽有些狼狈,但神色未见慌乱。她轻功亦不俗,左闪右挡,又有鞭子助阵,好些花苞没近身前就被她打落,有些则因力度不够,近了她的身却无法伤她,但云清霜抛掷暗器的手法甚为特别,仍有少许突破重围落到她身上,甚至割烂了她的衣裳。云清霜只为报那一鞭之仇,手下还是留了情的,所以尽管那少女看似伤痕累累,其实不过是些皮外伤。
夏侯熙悄然走到云清霜身边,笑了笑。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不仅如此,还能做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尽管如此,他还是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云清霜笑着摇了摇头。
那女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上皆是懊丧之色,鞭子无力地垂在手边。
鞭上缀有鳞片,状似蛇形。云清霜倏然睁大眼,倒不是因为后怕,而是,她曾经在司徒小姐的闺房内见到过这条长鞭。她拧着眉,表情有些错愕,“你是不是司徒盈?”
少女蓦然仰起头,神情是不屑一顾的,“是又如何?”
云清霜失笑。不愧是司徒家的大小姐,刚被人打败还可以如此倨傲。不过,这样倒让云清霜对她产生了一丝好感和略微的好奇。她眨了眨眼,施施然笑道:“那你想不想知道张若生的下落?”
世事难料无端竟成局中子(4)
司徒盈喃喃道:“你怎么知道……”她突然停住,惊愕地看着她,“他在何处?你又是何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云清霜和夏侯熙相顾一笑,他们和他……也算得上是患难与共、同生共死过了吧。夏侯熙慢条斯理道:“我们是他的朋友。”
司徒盈这时才把注意力转到夏侯熙身上,但见他身长袖阔,水云性情,眉宇间有说不出的光华。她不觉微微有些失神,但随即面露狐疑。张若生乃一介书生,丝毫不懂武功,又怎会识得他们?她冷然一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疑惑全然摆在脸上,云清霜了然地抿唇道:“司徒姑娘,贵庄柴房可以通到哪里,你该比我们更清楚。”底下的话无须再说,司徒盈猛然抬眼,绽开如花笑容,“你们快带我去找他。”
夏侯熙似乎还有话要说,被云清霜制止住,“夏侯……公子,”接触到夏侯熙的眼神,她立刻改口,“我们先回去。”夏侯熙见她似是极有把握,忍住没有再开口。
司徒盈一颗心早飞到了张若生身上,根本没有心思留意他们彼此间的称呼,但既然夏侯熙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云清霜自然随他。
司徒盈一个劲地催促他们带路,云清霜薄唇微微牵起,“司徒姑娘,你先去换一身衣裳,我们在后门等你。”
司徒盈低头打量一番,自己的衣衫破烂不堪,着实不雅。她羞赧一笑,“我很快就回来,你们……一定等我。”
云清霜含笑道:“放心吧。”
司徒盈身影刚消失不见,夏侯熙便问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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