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熙说得隐晦,云清霜听得也模糊,但从他话中还是有蛛丝马迹可寻。云清霜绝顶聪慧,一点即透,轩辕灏对她超乎寻常的关心的确不是件好事情。她脸色一变,脱口道:“那你这次私自带我下山,岂不是忤逆他的命令。”
夏侯熙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将你中毒之事一五一十禀明了圣上,他也答应由我保护你去回天谷寻访名医。我担心夜长梦多他会改变主意,所以才会带你连夜离开。”他脸上冷硬的线条在提到云清霜的名字时略微松懈,晨风轻拂过他的发,有几丝调皮地飘散到额前,稍显凌乱,但也正是如此,添了几分柔情。
云清霜其实从来没有对自己中毒的事牵肠挂肚过。也许是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师父无所不能,师兄又对她爱护备至,她的性格也是坚强果敢的,好像还真是极少遇到难以解决的事。如今虽然没有他们相伴,但她相信凭借她和夏侯熙之力,同样没有任何事能难倒他们。尽管她对自己的事不上心,可夏侯熙能处处为她着想,她心里不是不感动的。她低垂着眼睑,柔若无骨的手缓缓盖在夏侯熙的手背上,轻声问道:“我们不辞而别,他以后会不会为难你?”
温言软语加上阵阵幽香扑鼻,搅得夏侯熙有些心神不宁。这可能还是云清霜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柔软的一面。夏侯熙琢磨许久才明白她口中的“他”指的是晋鸿帝轩辕灏,便微笑道:“你放心,圣上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要了我的命。”。b。
侠骨柔肠患难之中见真情(2)
如果真是小事,他断然不会不等天亮就带自己离开秦凰山。云清霜对此是半个字都不信,但人都已经下了山,总不见得再主动送上门去。眼下,尽快驱毒恢复武功、不成为夏侯熙的累赘才是紧要之事。云清霜悠然笑着,不再追问。
下得山来,夏侯熙径自牵了匹骏马,翻身上了马背,再伸出手,眼中滑过一丝深深的笑意。云清霜脸上有些燥热,但她不是扭捏的性子,干脆地把手交给夏侯熙。夏侯熙稍用了把劲,将她带上马,轻笑道:“坐稳了。”
两人共乘一匹马,靠得很近,夏侯熙呼出的热气隐约落在云清霜的颈中,酥酥的麻麻的痒痒的,惹得云清霜全身绷直,脸红过耳,心如鼓擂,而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少女馨香亦钻入夏侯熙的鼻尖,他提气凝神努力克制,才勉强挥去满脑子的绮念。
远山被霞光遮掩,影影绰绰,像披着一件彩色的盛装,朝露弥漫,又像是海上的荒岛,隐隐约约显出三个大字:木兰山。
“木兰山……”云清霜讶异地问道,“我们不是要去回天谷吗?怎么绕到木兰山来了?”她对那古怪的老妇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反感情绪,能够避开还是不见的好。
夏侯熙呵呵一笑,“回天谷就在木兰山中,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是了。”
云清霜明眸带笑,“原来是这样,这世上的事儿还真是巧。”她笑得眉眼皆眯起,“下毒的人和医者竟住得这般近。”
夏侯熙一愣之下也笑出了声。他拢住云清霜的肩头,将她慢慢纳入怀里,替她挡住风,拂开遮住她面颊的几许散发,但笑不语。
有暖意在心头悄然滑过,云清霜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心底充盈着满满的幸福。这是种和师兄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在云苍山时,终日练武枯燥又无趣,只有和沈煜轩相处时,乏味的生活才过得相对快一些。而今,对着夏侯熙,哪怕不说什么话,只要有他相伴,心就莫名的安定。休说眼前风光无限,景色宜人,即便矮树枯藤,穷山恶水,在她眼中俨然也成了一道最美的风景。云清霜悄然抬头,夏侯熙清癯萧瑟的脸庞安静淡然,漆黑的双眸深邃难懂,一手攥着缰绳,一手紧紧握住云清霜的,这一刻,她忽然就生出了执手相看一世一生的念头。
“在看什么?”夏侯熙低头望住怀中的女子,微微一牵嘴角。
云清霜面上越发嫣红一片,犹如渗开的胭脂。她忙不迭地垂下头,被夏侯熙轻轻点了下额头,耳畔依稀传来几不可闻的戏谑笑声。
进入回天谷的范围,夏侯熙每前进一步都分外小心谨慎。
自山巅探身,可见迷蒙幽暗的深谷中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碎石如斗,断涧急流,再深入进入,则紫气蒸腾,黑黝黝的像是能吞噬一切事物。
忽听得有破空之声,夏侯熙惊呼道:“清霜小心,有暗器。”话音未落,他眼疾手快地抱起云清霜凌空跃起,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稳稳落地。云清霜惊魂未定,喘了口气,但见那匹坐骑口吐白沫,四肢发软,缓缓瘫坐于地上,哀鸣几声,也是有气无力。
再仔细一瞧,四条马腿各被钉上了一枚铜钱,大半没入血肉中,虽无性命之忧,但到底是走不成了。夏侯熙同云清霜对视一眼,面色微变,要将四枚铜钱精准无误地击中疾走中的马腿,比射人难上数倍。此人认位准确,力道奇猛,若他打的不是马而是马上的两人,此时他们焉有命在?b。想看书来
侠骨柔肠患难之中见真情(3)
不过也由此看出对方没有伤人的意思,或许只是想阻挠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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