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骏听不分明,眉头微拧,颇有些揣测道:“你可是有紧要的话说与我听?”
云清霜眨了下眼,尉迟骏凑过去,近乎是脸贴着脸,才勉强听清她说的是:“不可用真气。”
只说了这一句,云清霜身体前倾,又咳出一口血来。尉迟骏脸色变了又变,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尽力放柔了嗓音,“我要怎么才可以帮到你?”
云清霜吃力地吐出几个字,“撑过去……就没事了。”她整个人无力又疲惫,黄豆粒大小的汗珠串串滚落,眼睛瞧出去全是影影绰绰的影像,好似有许多人围在她身边,伸出手去,却是什么都抓不到。她知此次毒性发作比之去往秦凰山那次要严重得多,能不能撑过去全看上天是否垂怜了。
尉迟骏急得面色煞白若雪。他什么都帮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抱住她,将点滴温暖传送给她。
下腹部的剧痛无孔不入地向四肢百骸蔓延开去,云清霜将指关节握得发白。如果就这样痛晕过去也便罢了,偏生她意识清明,痛楚每加深一分,都好似利剑穿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清霜逐渐缓过劲来,兴许是痛到极致也就麻木了。她抬起眼,正对上尉迟骏清俊的脸庞,不由得微微一怔。他的双目略发红,下颌紧绷,满头满脸的汗水,倒好像被病痛折磨的人是他似的。他的眸光带着隐隐的焦灼和温存,将云清霜紧拥在怀,那般神情,就像是呵护一件珍宝,生怕一不留神就会永远失去她。“你……好些了?”他柔和地问道,有力的双臂还是环在云清霜的腰际。
“你……先放开我。”云清霜一双柔荑抵在他胸膛上,若不是碍于他刚给予过帮助,早就将他推开。她清醒而理智地告诫自己,从今往后,更要离他远一些。这个人知道太多有关她的事,迟早会成祸端。
尉迟骏依言放开她,怀中似仍留有余香。他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云清霜,似乎是在等她开口解释。
云清霜心虚地看了他一眼,理了理思绪。尉迟骏定然对于她的身份有所怀疑,但应该还不至于大胆猜测到云清霜头上。她想一想,淡笑道:“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仇人追杀,受了内伤。不碍事,休息些时日就能痊愈。”
冤孽重重异地相逢意自伤(6)
她故作轻松的模样并没有让尉迟骏掉以轻心,他清淡地一笑,笑容缥缈如烟,微合了眸子,脑海深处充斥的竟还是云清霜适才咳血的情形。他轻轻叹了下,张眼再度看向云清霜。
那苍白的面容同黑如点漆的瞳眸形成鲜明对比,却越发显得她清瘦寂寥。
“保重。”尉迟骏背过身,笑容消失殆尽。青色衣袍的一角,在转角处很快不见。
云清霜的笑里夹杂了苦涩,她整一整衣衫,走回卧房。
不远处的拐角闪出一个人影,若有所思地盯着云清霜离去的方向瞧了又瞧,脸上显出了不易察觉的笑。
云清霜回房还不到半个时辰,司徒寒满面笑容地走进来。小竹见了忙要给他请安,被他阻止。
云清霜正靠着梳妆台发呆。她冒充司徒盈已有些日子,但似乎毫无建树。司徒寒有事只会和他最信任的徒弟楚天官商量,两人关起房门,一谈就是大半日,却从来没在云清霜面前露半点儿口风。
她打探许久,休说查明内情,就连一点头绪都没有找到。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也是十分焦急。
今夜毒性突然发作,往后发作的次数可能会愈加频繁,加之尉迟骏又对她起了疑心,她愁肠百结,一块好好的帕子被她绞得不成样子。
“盈儿,有心事?”司徒寒抚过她的头顶,嗓音清亮。
云清霜惊了一下,很快镇定自若,“父亲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司徒寒笑吟吟道。
“父亲大人您就爱和女儿开玩笑。”云清霜故作羞涩状,低眉顺眼道。
“呵呵。”司徒寒宠溺地拍了他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乖女儿,爹有话和你说。”
云清霜掩唇而笑,“父亲大人有何教诲,女儿自当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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