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沿着昨日的路线,不疾不徐,不紧不慢。许是经过昨夜的那场风波,院内的守卫明显增加了不少。永禄的轻功和他相比略逊一筹,为避开守卫的耳目,使尽了浑身解数。
夏侯熙走在前头,心绪稍有不宁。既企盼着尽快见到云清霜,又唯恐见着了她之后无法在她跟前掩饰住万千愁绪。
很快行进到昨夜遇见尉迟骏的那处花丛,夏侯熙剑眉微蹙,神情复杂。永禄在一旁想问又不敢问,忍得甚是辛苦。
依照昨晚那名守卫的指点,云清霜应该就住在西南边上的院落中。夏侯熙瞥了永禄一眼,后者跟随他多年,马上心领神会,翻身跃上了屋顶。
夏侯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推开了房门。
屋内只有一名小丫鬟歪在床沿打盹,手里还拿着半幅未绣完的绣品,并没有觅到云清霜的踪迹。
夏侯熙信手点了她的昏睡穴,双目炯炯地扫视过房内的陈设。极普通的女子闺房,瞧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他说不清心头的滋味,仿似是松了口气,又低叹出声。
云清霜既不在屋中,这别院又大,该到哪里去寻她?他一筹莫展。
夏侯熙招回了永禄,打算分头去找。
正在这当口,门外忽有两名丫鬟经过。她们低声说笑,但夏侯熙耳目灵敏,听得一字不落。她们正是要将茶送去前厅奉给老爷和小姐。夏侯熙心中一喜,原本还想故技重施,如今可省了事。
丫鬟怕打翻了茶盅,走得缓慢,夏侯熙虽心急如焚,也得耐着性子。丫鬟将茶送入,又提着托盘退出后,夏侯熙和永禄才一前一后地踏入。夏侯熙深知司徒寒的本事,因此屏住了呼吸,步子平缓,不敢有丝毫松懈。
司徒寒和女儿的谈话涉猎范围广阔,天南地北的民俗风情无所不谈,倒也不失为一渊博之人。云清霜很少说话,偶尔开腔,也是随声附和,却引得司徒寒连连发笑。一派其乐融融的父慈女孝的景象。
夏侯熙微皱了眉头。云清霜性子冷清,甚至有些古板,断做不来这些奉承讨好的事。而且,云清霜嗓线温和柔媚,而司徒盈说话清脆利落,改变形貌不难,要将嗓音模仿得惟妙惟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夏侯熙将探询的视线转向永禄。
永禄以拳掩住口,低声道:“属下确是将司徒姑娘和张公子送到了南枫国境内。”
夏侯熙暗道:张若生重伤未愈,司徒盈绝不会舍下他独自归来。那在里面的只可能是云清霜,只是他从来不知她有这等本领。
夏侯熙使出传音入密的功夫,将声音凝成一条线,直直送入永禄耳中,“你想法将司徒寒引开,但不要和他硬拼,他功力深厚,你不是他的对手。”
永禄微微颔首,脚尖在地上倏地一点,纵身飞上屋顶,故意弄出些许声响。
这下别说是司徒寒这一等一的高手,就连武功尽失的云清霜也听得分明。
云清霜还未来得及开口,司徒寒道:“这贼人胆子不小,盈儿你留在此处,为父去会会他。”原本根本不用他亲自动手,但他的徒弟们早早被他遣回房里,前厅只剩下他父女二人,他又对接连两日擅闯别院的贼人着实好奇,于是,决定去瞧上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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