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哲以娴熟的手法将手上银针扎入云清霜额上神庭穴,露出三寸有余,然后示意尉迟骏把云清霜扶起,相向而坐,各出一掌相抵。尉迟骏依言照做。上官哲再取神道和灵台穴,各刺上一针。不一会儿,云清霜嘴角溢出血来,暗黑血迹衬着赛雪的肌肤,触目惊心。
“咦?”上官哲目中精光一闪,又取了一根银针插入云清霜后背右偏上处。云清霜不见好转,却直喷出大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一身衣裳皆为鲜血所污。上官哲见状,忙将尉迟骏一掌推开,暗呼道:“糟糕。”
云清霜这时眼神涣散,已然昏厥过去。上官哲在她孔最和人中穴上各扎一针,约莫半炷香的工夫,她悠悠醒转。
尉迟骏虽不精于医术,也觉出事情有变。他忧心忡忡道:“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哲脸色发青,眉头皱出一个“川”字,仿似心有余悸,半晌才开了口,“好厉害的毒。”
尉迟骏声音淡薄如迷雾,“慕容世家的穿心附骨针之毒,剧毒无比。”
荒山剑气柔情似水最难禁(4)
上官哲心中轻轻一震,“难怪了。”他正色道,“贤侄,幸好我一见情况不妙收得快,稍迟片刻,你的性命也难以保住。”他停顿片刻,续道,“我一生未见过这般厉害的毒药,银针刺穴根本起不了作用。若是方才慢了一步,毒素顺着血液流到你体内,则回天乏术,你必死无疑。”
尉迟骏身形纹丝不动,仿佛已经僵硬,良久,才听到他艰涩的嗓音响起,“那云姑娘身上的毒?”
“恕老夫无能为力。”上官哲的叹息似一股冰泉兜头浇下,冰凉彻骨。
云清霜亲耳听到这当世名医对她的宣判,心中出乎意料的平静。也许是早有心理准备,又或许是心已麻木,再没有什么可以打击到她。她闭了眼,没有看见尉迟骏眸中的疲倦和苍凉。
云清霜气色恹恹,尉迟骏面如死灰,上官哲心事沉重。无人选择在此时开口。
外间艳阳高照,山洞内阴郁晦暗。尉迟骏心情低落,连怪华佗都解不了的毒,难道云清霜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了吗?他凝眸于云清霜,长声轻叹。
云清霜脸上淡漠得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事不关己。须臾,她温和一笑,“尉迟公子,我们该告辞了。”
尉迟骏的目光在云清霜颊上停顿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温柔地扶起云清霜。他的掌心留有残余的温度,一种久违的温暖逐渐弥漫至全身,云清霜浅笑中带起一抹焦虑,幽深眼眸里氤氲着心事。
尉迟骏将云清霜扶上马,站定于马前抚了抚马首,淡声道:“你稍待片刻,我很快回来。”说罢,身影一闪,又折回洞中。
云清霜心想他大约有事需与上官哲单独说,也没有在意。她心思微动,此时倒是她逃离的大好时机,只不过凭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没有把握能够顺利离开山谷。她还在踌躇,尉迟骏已然阔步走来。云清霜在心底轻叹,错失了这个机会,难道真要尉迟骏陪伴自己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吗?
因为云清霜身体虚弱,故由尉迟骏牵着马缓步慢行。她心间除了满满的感动,还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悄然滋生,蔓延开来,如鲜花绽放。
云清霜心里盘算着怎样摆脱尉迟骏,尉迟骏所想的则是再去哪里寻找名医为云清霜解毒。两人各怀心事,心神恍惚。日头偏西时,云清霜忽然发觉脚下山路并不是进谷时所走的那条路,她惊道:“尉迟公子,我们好像走错了方向。”
尉迟骏打量一番,此地景致虽同样秀丽迷人,却甚是陌生。他简短道:“抱歉。”山中地势其实大同小异,极难分辨,稍不留神,便可能走入岔道。云清霜同尉迟骏皆心不在焉,认错路也属情有可原。
天色渐黑,明月掩在密布的乌云里,山路越发难行。光线不断地淡下去,伴有雷电轰鸣,空气潮湿闷热,看情形一场大雨就要来临。尉迟骏眼尖地瞅见不远处有一座草屋孤零零地坐落在密林深处,遂问道:“云姑娘,快要下雨了,我们去那里避一避雨,你看如何?”
云清霜没有意见,点了点头。
尉迟骏小心地牵着马,那草屋看似不远,走过去也花了大半个时辰。他们刚走近,便见一道闪电突如其来,耀眼的光芒使得漆黑的夜空顷刻间辉煌雪亮。飞沙走石的暴风掀起满天的落叶,大雨倾盆而至。
尉迟骏担心云清霜的身体经受不住,急忙拍门道:“晚辈兄妹二人在山中迷了路,又逢大雨滂沱,狂风骤起,还请前辈行个方便,让我们进门躲雨。”b。想看书来
荒山剑气柔情似水最难禁(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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