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尉迟骏跨入尉迟家大门之时,迎接他的,不过是道道白绫。
那满城的繁华犹如旧时大门上的朱漆,仿佛血染一般,浓艳得惊心动魄。然而,飞红之间却有一联素白色的飘带,沿着城墙飘扬如柳絮,那连绵相缀的缟素装饰,被风吹得呼啦作响,隐约透出了沉肃而郁冷的气息。
红与白交相辉映,越发沉淀出触目惊心的绝艳来。
在四年后的同一天,他的父亲,亦追随母亲而去。
尉迟骏不想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去不回,也不想去探究他这些年来究竟做了什么。当尉迟骏看到他脸上如同母亲一般释然而平静的笑意的时候,终于恍然明白了什么,自己亦只是转身面对着族人探究的眼神淡定微笑。
白衣的书生模样,清润的笑意,一如多年前他父亲那般,透彻的瞳孔里静若山河。
尉迟家血脉里的那些尔虞我诈、那些心狠手辣、那些淡漠无情,都融进了沸腾的血液,张狂着,奔流着。
历尽沧桑慧剑难断此生情(18)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和绝情。当他低头,张开手掌的时候,忽然有了想要去握住什么的感觉。阳光从十指的缝间穿梭而下,金色耀眼,好似整个江山,秀丽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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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收紧,他对自己说——
在这里,我生而为王。
被送去北辰国陪同皇子做质子,没有丝毫怨言的少年拈花微笑,去便是去,终究有一天,他还会回来。
做质子的岁月是寂寞的。他曾无数次回想起李笑与李兮妫,那段时光里的美好回忆,定格在记忆深处,是如同珍珠一样宝贵而光洁的事物。
北辰国的小院子里,陪伴他的,只有诗书琴棋,偶尔扮作纨绔子弟去赌场玩乐几次,或是佯作懦弱地任人逞口舌之快。
韬光养晦,这是他成长最快的一段时光,独在异乡,挣扎着生存。
然而十九岁时,师父的一封信才让他知晓,物是人非是多么强大的一个词。
兮妫爱上了另一个人,甚至不惜为他反抗李笑,离家出走,带走了纵横,也带走了尉迟骏对那个身着红衣的粉雕玉琢的娃娃最美好的一段念想。
愿我的阿兮永如今日般明朗干净。
最终,不过是浮生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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