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小磊曾问过她一个听似随意、可回头想想却大有深意的问题:“马小萌,为什么你的朋友都是男的呢?你这辈子有过女性朋友、也就是俗话说的闺密没有?”这话是在她跟他费尽口舌地解释她与宋桦是如何结交的时候问的。
当时她并没琢磨出他这话的含义来,只当是他那种无时无刻不在的醋意在作怪,于是振振有词地答道:“别没文化了行不?朋友是个中性词,根本就不分男女。”
宣小磊听了之后冷笑一声,还拿一种类似于怜悯的眼神看了她半晌……看得她差点怒了,没有吱声。
而此刻她回头想想他这话的意思,悟了!
“朋友”的确是个中性名词,可同时更是一个极具扩展性的名词。宣小磊那话里虽说有那么点酸溜溜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在关心她……也的确是在怜悯她。其实他问的是:马小萌,你有没有一个可以彻彻底底交心的、哪怕是谈那种最最私密的问题的朋友?是啊,男女有别,有很多事真的只有同性朋友才能相互沟通和理解。
马小萌悲哀的发现在她身边几乎从来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过。这样的认知让她伤心极了,想哭。
很小的时候她就听过这么一句: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多年来她一直不怎么愿意去信,可现在、通过宣小磊,她信了,信得真真的!就算她和宣小磊有各种默契,是心有灵犀不点也通的朋友,但还是有很多话题是根本就无法拿出来交流的……比如,自南麓山庄一别之后她发现已无法再像过去那样拿他当“中性”朋友看待了,而他却已不再像以前那样拿她当“女性朋友”看待了。谁来教教她,面对这样的情况她该怎么办?
第二天将近午饭的时候,荃姐忽然叉着腰大踏步走到埋头工作的马小萌跟前居高临下地瞪着
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马小萌被她的架势吓到了,提心吊胆地仰头看她。
“马小萌,”荃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外间的大办公室道:“你给我昂头挺胸一个给他们看看,一个个都是见不得别人好的家伙!我告诉你,这种事你越想躲就越躲不开,只有拿‘你们爱说什么说什么’的架势出来才最能堵住外边这帮贱/人们的嘴。”
“啊?”马小萌懵了。昨天一整天荃姐都没怎么跟她说话、更别提唠嗑了,让她还以为自己在她眼里从今往后就沦落到跟一样的悲惨境地了,为此还默默哀悼了一把。何况她其实并没怎么在乎外间的人说的那些。
看她傻呵呵的样子,荃姐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安慰地一笑、凑近道:“人谁没有喝醉出丑的时候?再说了,摊上这么个青年才俊的老板,哪个正常姑娘没点想法?处了这么长时候了,你的为人姐都看在眼里。有学问又勤奋,做人做事有礼有节,是个好姑娘。要下手趁早,放心,这件事姐挺你。”说着还冲她挤了挤眼睛道:“我看好你哟!”
马小萌被她的眼神电得抽搐了一下,窘迫之余那颗拔凉拔凉的心又开始回暖……原来她还是有优点、有人欣赏的啊!但还是及时而正经地声明了一句:“荃姐,你误会了,我那天真的是喝多了。”
一听这话,荃姐不乐意了。“怎么,你还反过来嫌弃wr不成?”那副护主的样子让关于她是宋家远亲的谣传又真实了一分。“小丫头,你姐我的眼神可利了,别跟我打这种马虎眼儿。再说酒后吐真言知不知道?你那点胆子就需要喝点小酒壮壮胆!”
“……荃姐!”马小萌百口莫辩,一头栽在桌上最厚的那本字典上边装死。
“哎!”荃姐忽然想到什么,皱着眉问:“那个来背你的小子到底是谁啊?你男朋友?”
马小萌觉得心口更堵了,趴在桌上继续装死。
“也没听你说过呀!”荃姐纳闷地望了望天,跟着又叉起腰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是干什么的?几岁了?难不成比我们家老板还有档次?”
马小萌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躲一会儿。“他不是我男朋友,就是……朋友而已。”后半句她说得很轻、很虚弱,心更乱了。
荃姐盯了她好一会儿,像是要从她的后脑勺上看出点名堂来似的,半晌才撇嘴道:“你们年青人的事儿我还真搞不懂,心思都活络着呢!”
马小萌听出这话里有责备的意思,赶紧抬头道:“他真不是我男朋友,就是正好也去南麓泡温泉的。”
说着就想到自己情急之下把宣小磊拉进温泉池里的情形、想到他滴滴答答淌水的手机、想到他卸下假肢时咝咝呼痛的德性,她的心又开始绞啊绞地痛了。
“行了行了!”荃姐半信不信地甩甩手道:“我给你这个小年轻操什么心?又不是你妈,你爱找谁找谁去!我不管你什么心思,只问你现在能跟我一块儿吃饭去了吧?”
“能能能!”马小萌立刻抓起钱包蹦了起来。只要能让荃姐暂时放下这话茬儿,要她陪她去哪儿吃饭都行,何况还有这份关怀她、力挺她的心在呢!于是一拍胸脯道:“荃姐,我请客。”
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她们遇到了同样出门找食的宋桦,一听说某人请客,立刻举手报名参加白吃行列。
马小萌笑了。她当然知道宋桦根本就不会在乎是谁掏腰包,所以他这是在支持她吧?
下午趁送东西给宋楠的时候,马小萌有点扭捏地跟他道歉:“对不起,宋总,星期五晚上……给你添麻烦了。”虽说这道歉晚了点儿,但总比没有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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