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再把你打落悬崖。如果不是我,你那次就死定了。你变成痴儿那一段自然不用说,你恢复神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死我,不光是恼羞成怒,还存著把我打死了,能解你身上毒的人死了一个少一个,终于可以继续等死的想法吧?」
门主大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白雉点点头,又道:「你觉得啊,如果有人恩将重报,将你打成重伤,你要怎么对那个人呢?」
门主大人冷淡淡地回道:「挫骨扬灰。」
白雉啧了一声,「是哦,不过那只是一时痛快了,而且还是肉体方面的摧残,当真是没意思得紧,要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从精神上打溃他,看他痛不欲生,多么有趣。」
「……」门主大人再度当了锯嘴葫芦。
「三个月,嘿……三个月,我三个月躺在床上连根手指都不能动,还被师兄的各种药折磨得欲仙欲死……好吧,这不算什么,重点是一直躺在床榻上动也不能动,每天看见的就是屋子里的摆设,顶多从窗户那看看蓝天白云,这是怎样的折磨啊,你知道吗?太无聊了,无聊得我好几次都想当初干脆让你一掌打死算了。」
那段日子,简直就是坐牢!度日如年算啥,他简直就是度时辰如年!
人生本来就够无聊,就是看浮生百态才让他觉得应该还能熬下去,结果那三个月,险些让他自尽了。
那之后,白雉怎么想怎么觉得不顺,他都这么痛苦了,没道理那个始作俑者还能逍遥吧?于是他又等了两个月,终于能自由行动四处逍遥之后,就出发去了始作俑者的地盘,随后发现了始作俑者最大的心愿。
每次身上剧毒发作,就独自一个人躲到重门后面山里的小道观里去忍,既不运功抵抗,也不寻医服药,那副模样,怎么看怎么是找死。
「嘛,要想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心中愿望彻底崩裂,在他面前一点点、一寸寸的变成灰烬……」
白雉撑起身子,侧过头去,苍白月光抚上他那张慈眉善目的脸,就像是寺庙里供奉的神佛一般,无喜无悲、毫无怜悯地望著世间碌碌众生,视众人祈求于无物,随著自己的心意,肆意玩弄著众人的人生。
「韩大门主既然一心求死,那么我说不得也要让韩大门主无病无痛地好好活一辈子,这样才对得起韩大门主对我的两掌之恩嘛……」
韩大门主缓缓睁开双眼,今晚上第一次正眼看他,那双凤眼黑沉如水,不起波澜。
白雉想冲他笑一笑,但发现对于自己而言,笑一笑果然是个技术活,努力了两下不见成效,便果断放弃了。
「韩大门主不在乎你的身体,但你家二弟可是个重视手足之情的好弟弟,另外还有那一大堆护主心切的铁卫们,啧啧啧,我真是期待接下来的戏码。」
白雉从地上一跃而起,伸手拍拍衣服上沾染的草叶泥土,朝韩大门主挥挥手,转身离去。
「重门的韩陵韩大门主,我真期待日后与你的愉快相处。」
第六章暗潮
「事情就是这样了。」
白雉伸手将一旁的茶盏端过来,喝了一口补充一下早已经干掉的嘴巴,顺手将桌子上精致的小点塞入随身不离的褡裢中,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
「想必,韩二公子不会反对的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你大哥需要的药材过多,要想整理好,还真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行。」
白郎中随意地拱拱手意思一下,便转身离去。
直到房门被关上发出「嗒」的一声响动,半屋子的人这才由泥塑木偶恢复成活人。
「二公子!怎么会这样!?」
「二公子,到底要怎样做?门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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