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陡然转身,慢吞吞的走出粮行。
「丑一,你去哪里?」小曼注意到他,好奇的问。
去吹吹风、降降火,若不是内伤未愈,他最想去揍人!
但严沁亮马上追过来,拦住了他。「你别乱走,你还没想起你是谁呢,呃……你不要觉得有负担,我还可以撑住的,你绝对不会造成我的麻烦。」
他错了,他现在最想揍的就是眼前这张黝黑的小脸!她以爲她是神麽?可以扛起一切?明明刚才就那麽难过,偏偏强装坚强!
「你放心,我有一口饭吃,你就有一口饭吃,我有馒头,你一定也有馒头!」
他抿紧了薄唇,被她呕到快得内伤了。
「我真的不是随便说说的,我其实过得很好啦。」她还强装笑脸给他看。
忍忍忍……陌生的气怒和心疼让他浑身难受,他决定先回房去,免得做出什麽失去理智的事。
见他冷着一张脸,沈默的转身再走回粮行,严沁亮松了口气,只是看见手上一大叠要付的账单,她脸色又变得凝重了。
好不容易忙碌了一整天,梳洗了身子,一人在房间里对账记账,一笔一笔讲弟妹欠下的单子记到帐上,记到後来——
她放下了笔,一手撑着下颚,瞪着账本。唉,怎麽一个惨字了得?
密密麻麻的账上,好几笔红字!她忍不住叹气。
但这气叹得太早,严欣连门也没敲就直接推门而入,还伸长脖子看了看原本就是一间房,但可以隔成两间的另一间房门,闷虽然是关上的,但是——
「你多做那道门,也多花了些钱吧!」严欣在乎的还是钱,她口气几近质询地看着马上从椅上起身的严沁亮。
她只是点头,隔壁书房本来没设门,但总是男女有别,她才差人做了一扇,花费并不多,所以,她并没打算多做解释,「大娘这麽晚过来有事?」
「下个月是梁大人八十寿诞,我已经请金绸坊的林老爷替我裁制一套价值千两的锻袍当贺礼,布料好、绣工更是精致,绝不会失礼的,你记得送钱过去。」
「千、千两?!」严沁亮只觉得眼前发黑,几乎要昏了。
「这算寒酸了,那群官家或富豪夫人送的肯定是比我要贵重,若非你持家不力,我也不必老让她们讽刺我。」严欣受不了的撇撇嘴角,随即离开房间。
一墙之隔的袁檡听到严欣尖酸刻薄的一席话,更是怒火中烧。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可是天天与那些夫人悠闲的喝茶、嚼舌根,不事生産还敢嫌严沁亮持家不力?倒是送礼巴结的人情很会做,而且还肥水不流外人田,让自己的老相好大赚一笔,中间也许可以攒点私房钱?!这一家三口是说好的?全是要钱的废物!
袁檡抿紧了唇,逼自己别再想那个笨蛋的事,盘坐在床上,专心的吐纳,缓缓的凝聚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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