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沈仁杰放低姿态:“回去吧。”他温柔地说。
“我不想和你一起走,你不明白吗?你智商不是一向很高?”
“好!”沈仁杰跳下石头就想走,一般他都是拒绝别人的那个人。不过还是回头再看了她一下。发现她放在石头上的鞋子在月光下隐隐有泛红的痕迹,太暗了看不清楚,他上去拿着她的脚,沈庭一脚就要踹过去,沈仁杰顶了回去:“真是够泼辣,难怪没人要。”她的脚肯定是踩到了什么碎片,殷红一片,竟也没想去处理伤口,想任由它发炎:“你是准备截肢吗?剩女这个罪名你嫌不够拖累社会是吗?”
“滚吧滚吧,你。”
沈仁杰一把把她拉下来,然后扶着她,不让她的伤脚着地:“走吧,扶着你。”
也不去管她有没有答应,就扶着她往前走。
沈庭跳着要推开她,脚却不小心着了地,痛个半死,骂了声:“妈的。”何必让亲者痛仇者快。沈庭想通了,决定不再折磨自己,选择让他搀着自己。
沈庭不说话,沈仁杰也就沉默。过了好一会,沈仁杰才冷冰冰地说:“这样扶着你太慢了,我背你回去吧。”虽然冷毕竟是商量的口气,对于他已算足够低姿态。
沈庭抗议道:“还不热死?老娘和你一清二白,别给我添乱。”
沈仁杰嘲笑她:“优酷视频上了头条,草裙舞也跳了,谁会信啊,大姐。”
沈庭正待反驳他表明她‘举世皆浊我独清’,却被他背了起来,他其实挺瘦,筋骨的感觉很明显,沈庭在那里咕哝道:“可怜,皮包骨头,你是不是每天都饱受心灵的拷问,所以人不能太坏了,最后折磨的是自己。”
沈仁杰回她:“人也不能太好了,做了些好事是乐于助人,做太多就是多管闲事了,最后连累自己嫁不出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心中猛地升起了莫名的怜惜,怜惜她永远不懂得选择时机退让,不懂得怎样去妥协……虽然每次嘴上说得自己多么世故,可事实证明她人生拥有的只是事故。她像是胸前天然挂着一个‘勇’,浑身是伤却依然大无畏。
“喂,你这个臭男人,嘴上就不能让我一点吗,非要这样句句相逼?我再不怎样好歹也是个女的吧。”她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
“衬托你巾帼不让须眉啊。”她果真是毫不留情,一记响指敲得他痛死了,但沈仁杰依然不忘损她。
她不理他,反正两个人过不了多久估计就无缘无份了。人就是这样,小学天天一起上学的死党现在是死是活都已无从知晓,何况只是一个普通到仅仅共事半个月的同事。她抬头看天空,漫天的星星都是谁的眼泪变的,是不是每颗都有一个世人的辛酸,那星光一定是悲悯的人含着泪光在俯视着大地。
她知道他有他的过去有他的苦衷,但是她不能原谅,尽管她的原谅他肯定不在乎,她轻轻说:“我不会原谅你的,希望我们明天也不要见面了。”
他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你想怎么样?”
“我明天想请假,我病了,夏令营是你们组织的,我这个属工伤,你们一定得赔偿。”沈庭义正言辞。
沈仁杰额头上突然冒出了许多亮晶晶的汗,然后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累的,吓的,还是被这莫名其妙的女人雷到了:“记得拿发票。”
“我会的,你放心。”
临到营地的时候,她恐吓、要求、请求放她下来,她处境已经如此悲剧,无需再去领略新一次目光洗礼,他说:“你这是卸磨杀驴。”最后还是领命把她卸了下来。
“我可从没见过这么黑心的驴。”她单脚跳着,他忙去扶住她。
走到营地里,那些本来还有点担心沈庭的人,看到她和沈仁杰一起回来,不禁嗤之以鼻,各自回自己的帐篷里面去了。
沈庭一拐一拐地就要回自己的帐篷,谢玄刚好回来,看到她身负重伤,便问:“哇,你怎么了?”
沈庭狠狠地横了她一眼:“不想跟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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