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围在他身边的同僚都像苍蝇闻到毒剂,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真正的世交居然一个都没有,或者禾家当年算一个,被他亲手毁了干净。
所以即便林兴安再怎么不喜小儿子在很多事上的选择,这时候他也只能跟小儿子低头,让他去查清厘明。
他非常不满意现在还没有结果,很多官场上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很少人是干净的,如果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哪个官员拿这种把柄来整别人。
要么对方绝对干净,要么就是对方有绝对的权势,或者,就是针对林兴安本人,而非觊觎他的地位附加物。
林同彰出来时,看到走廊尽头的林敏彰,削瘦的他靠在窗前抽烟,窗口一直拓到天花板上方,外面的寒气使得窗沿涂满冰花,寒冬初春交际,光线昏暗,烟雾里看不清林敏彰的表情,画面填满了抑郁,他二哥过得不如意,因为性格中庸,走了不喜欢的仕途,高攀一个不爱的人过了十几年。
而今年禾里青在身边,林同彰不自觉,也许在其他人看来,往年他也这样,站在那里,想一个得不到的人。
他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待吃饭的时候,归生还是不怎么言语,挨个叫了人,也不顾老太太和林兴安脸色如何,就低头等着长辈先起筷吃饭。方牙凑过去问他怎么了,他也悄悄地说:“刚才那个叫做姑姑的人让我原谅他们,然后我想啊,对啊,只要我有礼貌就可以了,他们没有礼貌是他们不好,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
林羌看他们头靠头低声说话,在一旁听到模糊的词句,也大概猜得出来,哈哈笑着揉乱两人的头发,老太太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就开饭了。
饭后送了亲戚出去,老太太就让林同彰他们晚上住下来,没等林同彰拒绝,她就开始絮叨,林同彰不想过年把家里气氛搞得难堪,就没再僵持,只好打电话回去跟禾里青说,两人说了很久,林同彰眼里嘴角都是笑意,林家男人眼窝深,眉眼又贴得近,看人总有种深情的错觉。林默在一旁调侃说,哟,媚眼含春呢。林同彰扫了眼她继续问晚囡,今晚吃得怎么样。
等挂了电话,走向仍坐在饭厅的归生,拉起他小手,问他,可不可以今晚留在这边睡觉。他迷糊地看看爸爸,又看看方牙,没反应过来,却问:“妈妈呢?”
林同彰笑笑,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抓起面前的桌布一角拉扯,低头嘟囔说:“我要回家陪妈妈。”
不管爸爸再怎么哄他,也不肯抬头,只是一直重复要陪妈妈,自他出生后,他就没离开过妈妈,他不喜欢这里的人,他要回妈妈那里。
老太太在身后看到,冷嘲了一句,“你看你把他惯成什么德行,又不是自己儿子,林羌这么大时可没这么骄纵。”
话音刚落,归声就哭出了声,大喊着妈妈,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落,林同彰把他抱了起来,捂着他脑勺让他靠在肩膀里,呼了口气,说了一句;“我还是带他们回去。”便抛下老太太出去,林羌拉了方牙,和林禾向客厅的爷爷伯父道了别。就跟着出门了。
进了车里,归生不再哭喊,之前听到爸爸说了要回去,又看到司机坐在驾驶座里,知道要回家了,便冲着司机的方向笑开,鼻涕泡也喷了出来,自己低头看到鼻涕泡,又从兜里掏出小手帕叠好,仔细擦掉,林禾看到他这样子又大笑,跟后面的林羌重复自己看到的,连司机也忍不住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不算,生母隐瞒身世,亲儿无辜被虐(挖鼻)
第40章归初愿,始获重生
几人都看着归生发笑,他哭闹后又觉得不好意思,拉过爸爸的衣袖挡住自己脸,在后面呵呵笑。
林羌有了逗他的兴致,就伸长脖子过去问,“归生,我可记得你回家之前没见过我们,又厚脸皮缠着我和林禾不放,怎么这回这么挫呀?几个阿姨奶奶你都怕。”
归生两手抓着那个衣袖,一把拉了下来,顶嘴说:“你才厚脸皮!”林同彰低头看他嘟着嘴巴,越发显得人中分明,把衣袖拽了回来,笑着让他回答哥哥,“哥哥没有恶意的,你先回答哥哥,如果哥哥错了我就帮你说他。”
归生歪了歪嘴角,低声说:“不一样的,奶奶不喜欢妈妈也不喜欢我,缠着奶奶不好。”
车里的笑意淡了下去,过了一会,林同彰勉强地又笑了起来,“不是的,瞎说。”归生抬起头,大声道:“不是瞎说!反正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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