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语气词拖的意味深长。在他的认知里,这个洛邵阳素来洁身自好,绕着他转的莺莺燕燕,蜂蜂蝶蝶众多,可没有一只近的了他的身,虽然有未婚妻却五年来从不提结婚的事,女人拖着不想结婚是想考验男人,男人拖着不想结婚则是想放弃女人,想来原因在这边。
苏子墨骑了车出来就感觉身后有人,只是侧侧脸就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路虎,遂不再理任由他跟着。
洛邵阳神色不善的跟在后面,他最气的就是苏子墨对自己的不爱惜,这么晚了居然回学校取自行车,想抛下不管却又狠不下那个心,没出息的跟在后面。
到了自家楼下,苏子墨要把自行车放到地下室去,声控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她跺了半天脚也没反应,楼下黑乎乎的总能让人臆想着有什么人藏在拐角处,会在自己下去的时候出其不意的窜出来。洛邵阳看了她很久了,自然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也知道她不会找自己帮忙,自觉地下车不等她同意抬着自行车下了楼,片刻后又上来看她一眼说:“我们非得这样吗?”
苏子墨转身就上楼,洛邵阳忽然说道:“我会和付若林解除婚约的,这次,我不会放开你。”
苏子墨已经上了两级楼梯,自然比洛邵阳高了些,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那是你的事,而我,会离你远远地。”她的背后是楼道里昏黄的光,所以只看得到脸颊的轮廓和模糊的五官,可是洛邵阳还是神奇的看到了她眼神中的疏远和冰冷,他恨自己怎么眼神就这么好使,为什么要看的这么清楚。或许看得清楚的不是眼睛而是心。
苏子墨说完就上楼了,未做一分一秒的停留,其实洛邵阳要上楼也是可以的,章之涵还在家,苏子墨不可能当着妈妈的面把自己赶出来,但他不想逼迫她,只能逼自己。
章之涵看到苏子墨回来说道:“墨墨,吃饭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晚?”
“对不起妈妈,和朋友一起吃饭忘记跟您说了。”
“没关系,和朋友出去玩玩也好,别总闷着。”
“我知道。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奥地利?”
章之涵神色有些游离,显然那边已经催过了,苏子墨微微一笑说:“妈妈,回去吧,我很好,真的,我会照顾好自己,好好上班,好好画画,好好照顾爷爷。”
“妈妈现在很后悔,当初居然狠得下心离开你。”
“妈妈,小时候会怪你们不够爱我,现在不会了,我有两个妈妈两个爸爸,多好啊。”
苏子墨恨不得妈妈立刻回奥地利去,因为她现在疲于应付任何人,一切都是在装,装轻松,装微笑,可她装的很累,她只想一个人待着想哭就哭想睡就睡,不必顾忌任何人的情绪。
两天后,章之涵走了,洛家人陪着苏子墨去机场送行,吴家慧想让苏子墨再搬回去被婉拒了,等所有人离开,苏子墨脸上的微笑慢慢的剥离,就像剥去干在脸上的面膜,空留一片木然,这才是真的表情,无论心里面如何翻江倒海,脸上已经反应不出来了,因为太累了。
汶川的新闻她一直不肯再看,并不是害怕看到那些满目疮痍,而是害怕想起那逝去的悲怆,一个人在家不想太过悲伤,因为孤寂会是悲伤的催化剂,越演越烈。
不等苏子墨从伤感中抬头,半个月的时间,上天又夺走了她的一个亲人,苏老爷子毫无预兆的去世了,是在一个夜里,第二天保姆发觉不对劲去叫才发现人已经去了,僵直的左手伸向电话想来那时是想给自己的亲人打电话的。
苏子墨跪在床边,抱着老爷子的胳膊一声声的叫着爷爷,洛邵阳单膝着地蹲在她身后,就怕她支持不住倒下来。吴家慧和洛和平陪着洛老爷子,老爷子也是悲伤地,年轻时出生入死,年老时相濡以沫,是挚友也是知己。
几个小时后,苏长河和章之涵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悲伤之后赶紧开始布置老爷子的后事,他是威望极高的老将军,前来吊唁的人多是军区领导,场面十分的庄严肃穆。苏子墨已经哭得腿软,苏长河和章之涵忙着现场的事情无暇顾及她,只有洛邵阳依旧陪在她身边。她不肯让他抱着,他便坐在身后;她不愿看见他,他便尽量躲出她的视线。只要是她想的,他必定做到。
再回奥地利,苏长河和章之涵着实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短短的时间她失去了一凡和爷爷,作为父母又要远行,一个人怎么忍受生离死别。可不等他们开口,苏子墨已经给他们买好了机票,硬逼着他们回了奥地利。
洛邵阳心疼的看着她在痛苦中一个人挣扎,沉沉浮浮却不肯让自己靠近半分,他怜惜她却无能为力,除了每天上下班的时候跟着她再没有接触的机会。他只想抱着她告诉她:别怕,我还在!此刻,这一句话也成了奢侈。
六月初的时候,美院的各个院系准备给汶川捐款,苏子墨一直都表现得很淡漠,系里边也没人会催她,都不约而同的默许了她的冷漠,也是,换做谁会对那片土地有深情厚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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