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道:“是真的玉天宝,玉天宝却不是我儿子。”
陆小凤道:“他们都已跟随你多年,难道连你的儿子是谁都不知道:”
玉罗刹悠然道:“我的儿子在他出生的那一天,就不是我儿子了。”
陆小凤更不懂。
玉罗刹道:“这种事我也知道你绝不会懂的,因为你不是西方罗刹教的教主。”
陆小凤道:“如果我是呢?”
玉罗刹道:“如果你是,你就会知道,一个人到了这种地位,是绝对没法子管教自己的儿子,因为你要管的事太多。”他的声音忽又变得有些伤感。“为我生儿子的那个女人,在她生产的那一天就已死了,假如一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是西方罗刹教未来的教主,又没有父母的管教,他将来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陆小凤道:“当然是像玉天宝那样的人。”
玉罗刹道:“你愿不愿意那样的人来继承你的事业。”
陆小凤在摇头,也在叹息。他忽然发现要做西方罗刹教的教主固然不容易,要将自己的儿子养成人也很不容易。
玉罗刹道:“所以我在他出世后的第七天,就将他交给一个我最信任的人去管教,也就在那一天,我收养了别人的儿子作为我的儿子,这秘密到今还没有别人知道。”
陆小凤道:“现在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玉罗刹道:“因为我信任你。”
陆小凤道:“我们并不是朋友。”
玉罗刹道:“就因为我们既不是仇敌,也不是朋友,所以我才信任你。”他眼睛里又露出那种讥消的笔意。“如果你是西方罗刹教的教主,你就会明白我这是什么意思。”
陆小凤已明白。有些朋友往往还比仇敌更可怕。只不过他虽然也有过这种痛苦的经验,却从来也没有对朋友失去过信心。因为他并不是西方罗刹教的教主。他也不想做,不管什么教的教主,他都不想做,就算有人大轿来抬他,他也绝不会去的。
陆小凤就是陆小凤。
玉罗刹的目光仿佛已穿过了迷雾,看透了他的心,忽又笑道:“你虽然不是罗刹教的教主,可是我知道你已很了解我,就等于我虽然不是陆小凤,也已经很了解你。”
陆小凤不能不承认。他虽然还是看不清这个人的脸,可是在他们之间,却无疑已有种别人永远无法明白的了解和尊敬。一种互相的尊敬。他知道玉罗刹思虑之周密,眼光之深远,都是他自己永远做不到的。
玉罗刹仿佛又触及了他的思想,慢慢的接着道:“我感激你不是我的仇敌,只因为我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陆小凤道:“什么事?”
玉罗刹道:“你是我这一生中所遇见的最可怕的人,你能做的事,有很多都是我做不到的,所以我这次来,本想杀了你。”
陆小凤道:“现在呢?”
玉罗刹道:“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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