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时间太快,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梅小清感慨地说。
“学校好像没有怎么变。”任远说。
她点点头:“没有怎么变。”她肯定了一遍。他们的心思又回到了少年时代,一切都是熟悉,都是触手可得的记忆。
跟着任远走进学校大门的时候,景色豁然开朗。石阶两旁是绿化带,中间咖啡色的长方形大理石上写着“向学好善,思进有为,上报国家,下立人品”的校训。校训后面的两边种了两排樱花树,宣传栏也在樱花树下,获得重要奖项的同学的照片会放进去,那时候,任远的照片是不止一次的放进去。梅小清望着的时候恨不能敲碎了玻璃偷了那照片走。
那时候为了给高三学生节约时间,课间操就直接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了。两边是五层楼的教室,中间是教师办公室。白色的瓷砖连成的走廊,就像一个五线曲谱,一间又一间的门,是上面永久的音符。梅小清仰起头来,依稀听到下课的铃声叮一声响了,右边教学楼二楼第一间教室的门打开了,鱼贯而出的学生里,有着她自己的身影——年少的时光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一格一格地上楼,那个内敛清浅的少年从她的面前经过,她很想要对他打声招呼,然后她看到了跟在少年身后眉眼清浅的少女,她怀揣着怎样娇羞的心情,一点一点把目光放在少年的身上。在二楼的转角处可以看到前面的一片小树林,其实根本不算是树林,现在只剩下十几株松柏在那里,空旷里修葺了几张水泥椅子。
可以看到教室了。黑板上没有擦尽的字,讲台上放着的一叠书本,并不太整齐的一排排桌椅,角落里堆放的扫帚。课桌都是新的,黄色复合板面,绿色的抽屉,墙壁上还挂着电视,有了深蓝色的窗帘,在教室的后面依然是板报园地。新和旧的重叠,原来“物是人非”这个词,就是这样的意思。
她还记得任远的位置,径直坐到任远的“座位”上,回头望着他笑:“坐后面去。”她其实是想让他望着她的背影,就好像以前的以前,她无数次从书本里抬起头来,就会不由地望过去一样。
空荡的教室里,窗帘被掠起静谧的一角。梅小清把手重叠地端着放在桌面上,挺直了后背,就好像上课时专心的姿势。记忆被扩散开来,教室里好吵闹,聊天说笑的,追逐打闹的,一张一张青涩的脸庞鲜活起来,有尤薇薇、夏燕、罗君亦、杨家真、成洁、李晓娟、苏羽……青春里的记忆,这些名字其实都是一道风景线。我们同窗三载,我们有共同的成长,这足以用一生来珍视。
“梅小清同学。”任远朗声地说:“请说一下椭圆周长的公式?”
“啊?”
“长方体面积公式?”
“这个……”
“四边形的外角等于多少度?”
“忘了。”梅小清失笑。
任远走到她的面前,抬手敲敲她的头,学着班主任的声音:“脑袋里装的豆腐渣吗?”说完,两个人扑哧地笑出来。
“数学题做得乱七八糟。”任远笑着说:“为什么不来问问我?”
“怕你说我笨。”
“两个家教都教不好,确实有点……”
梅小清如孩子一样嘟起嘴,瞪他一眼:“那为什么不主动帮助一下后进同学?”
“我……”任远失语。
梅小清咬牙切齿地骂:“你就是个胆小鬼!”
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呢?但年少的喜欢,不就是被藏起来的心事吗?一瞥一眼都小心谨慎,生怕被谁看穿了去,一个人欢喜,一个人忧伤,沉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说自话。也正因为这样的认真,才显得格外的珍贵,再也不会,再也不会有一份感情,如初恋般来得单纯,来得干净,来得毫无杂质。
操场已经面目全非。记忆里一到春天就杂草丛生的操场,那个用白油漆画一圈就成了的跑道的操场已被棕色的塑胶跑道和整片的绿色足球场给替代了。
“悬铃木都没有了。”走在整齐线条的跑道上,梅小清不无遗憾地说。操场上有群少年在踢足球,这样的天气只穿了短袖短裤的球服,热气腾腾地奔跑和大声喊着传球。多么年轻的一群,站在他们的面前,梅小清觉得自己真的已经不同,是个大人了,是个被现实打磨着努力生活着的成年人。称谓在不停地变,人生轨道在不停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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