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有事,想你是不是事呢?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但她说出的却是“没事。”
“那你多保重吧!我这边还有事。”
说罢,挂了电话。
陈红的心像被对方重击了一拳,“啪嗒”一声碎了,掉地上了。
多保重?!是不是告别?难道就这样永别?!
陈红忽然觉得不能忍受,她的心沉重得抬不起头来,感到生命在一瞬间被人抽干了血液,流尽了最后一滴汁液,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在一瞬间,被人攫走了。从此就要倒下,慢慢听凭生命枯萎,干枯了。她感到到一阵惧怕,不,我不能失去他,我一定要把他找回。她的心在对自己喊,她挣扎着爬起来,走出楼门,走出小区,来到小区外马路上,拦了辆的土,直奔秦鹰的公司而去。
四十分钟后,她来到了秦鹰公司门口,正要下车,只见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内,有几个人围在一起说笑。陈红的心一惊,现在已近夜里十一点,谁还在公司呢?
她叫司机慢慢把车从公司门口开过,她想看清楚。
秦鹰、伊和两位部门经理在一起商讨什么,如此快乐!
陈红的心被刺疼,无怪乎,他这么冷淡,这么决断呢?!原来是有人等在一旁呢?!秦鹰,你怎么能这样?!陈红愤怒地想!有误会可以解释,有怀疑可以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对另一个女人有说有笑呢?!难道平常他对她也这样好?!
一个个疑问在陈红脑中翻江倒海,不知不觉车已开出好远。
“小姐,你要去哪里?”
司机问,陈红惊醒。
“把车倒回去,开到刚才那公司对过的人行道上去,今晚我包你的车,多少钱?”
“整夜380元。”
“好,我包了,你停在人行道的树荫下。”
陈红想看清楚秦鹰,到底干些什么,会对那女人怎么样?!
车停下不久,陈红就想,当初他给过自己机会,要和那个女人分,自己怕承担责任,没敢接受他的建议,至今他俩还在一起,真是自作自受,蠢到极点。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她在心里责骂自己。
一个念头闪现在她脑中,那个偷拍,调查。寄信的人,会不会是伊?怎么可能?她才25、6岁,如此年轻的女人怎么能做这事呢?!
不,一定是她,这样就会让秦鹰认为,陈红和他好,是要利用他,利用他父亲,这是他最痛恨,最不能原谅的事,秦鹰一定不能接受这样的事,他一定会因之离开她。
过了一阵,只见屋中的人,相继往外走,办公室的门关了,灯也关了,两位经理上了车,伊和秦上了那辆军绿色吉普车。
陈红绝望地看着两辆车启动,远去。
这次,她没有跟过去,她已经没有这心力了。
自小她就害怕黑夜,害怕那间黑暗的屋子。父亲下放,一家人回老家的时候,她是长孙女,由奶奶带,在老家那一两百间宽敞幽深的祖屋中,最深最远的那一间是她的卧房,要到达那一间,得穿过三个天井,三个厅堂,还有九曲回廊。平日里她见得最多的是层层叠叠的屋檐,和从房顶撒漏下来的天光,而人却好少,好远。祖母为了锻炼她的胆量,到了夜晚,常常把她一个锁在房中,自己到外屋或去开会、串门、看社戏去了。黑暗中的陈红,总是在孤独中睡去。做医生的母亲,一个月里有二十天,上夜班,父亲在外地上班,一个月才有两三天在家,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躺在黑暗中,谛听外面的一切动静,无尽的巨大的黑暗压迫着她,使她一动不敢动。不管母亲多晚回来,她睡得有多沉,只要母亲的脚步一响起,她立刻从梦中惊醒,跳起来,跑去开门__和张强结婚后,她以为在这个世上她有了一个伴,一个陪她渡过黑夜的人。有一天,张强忽然走了,她觉得自己被遗弃了,而今这种感觉再次袭击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