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要熄灭了,再大的乌纱帽,又有何意义呢?刚才,也难怪娅斌大惑不解,这8个月来,靳柯压根没有透露,把自己要发病的事告诉她。靳柯也曾考虑过,是否把情况对她说开,这样可以断绝她对他的幻想,但以娅斌的个*,她一旦知道这事,绝对是无法守住秘密的,因此靳柯没敢对她提。现在冷静一想,娅斌背地找人活动,要把他升迁河北,虽然自作主张不该,但毕竟也是一片好心,自己刚才怒骂娅斌,一定又伤害了她,但实在是事发突然,一时间,情绪难控啊。
天大的麻烦已经出现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靳柯思考了许久,仔细分析了面临的情况,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到河北赴任。他不能离开现在的局长岗位,否则局里大权一定会落到方超群手中,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方超群掌权后,一定会对现有的干部体系大动干戈,换上他的人马。这样,自己多年营造的地税系统治理格局就会瓦解,两个市局试点单位的工作就要夭折,过去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还让他不能去的原因是,去了河北,自己就根本无法完成“终极任务”。是啊,对他来说,去河北毫无意义,坚决不能去。但现在,他不能向省委领导汇报,把自己得病的情况告诉组织,因为这样一来,省委就会很快调整省地税局班子,让靳柯去住院治疗。所以,他要是向省委汇报,就等于自找麻烦,让自己的政治生命提前结束。是呀,怎么办,怎么办呢?
左思右想,靳柯觉得绝对不能再找娅斌,说不定情况会被她弄得更糟。他决定还是去找省委孙长海。也许,中组部这异地任职的事还未确定,还有斡旋余地,可以向孙提出来呀,自己没有到外地升官的意愿,让他和中组部说,停止调离的手续。通过努力,也许会达到目的。总之,如今,想升官的人有的是,这是个肥缺,一定会有人乐意顶替。
想到这里,靳柯赶紧看看手表,现在是上午9点钟,孙应该在办公室。于是,他在手机里翻找电话簿,找到孙秘书小王的号码,拨通了他的手机。
靳柯说:“王秘书,你好呀。我是省地税局的老靳。”他和王秘书很熟,每次要找孙,都要先问问王秘书,了解一下的情况,也是为了不干扰领导的工作。
“啊,是靳局长啊,好久没见你了,好想你呀。”王秘书在电话里亲热回答。
“那好啊,哪天有空,我们在一起聊聊啊。”当局长4年多来,靳柯始终没忘记,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让办公室安排,请省领导的这些秘书们一起坐坐,吃吃饭。靳柯知道,平时一定要多注意和他们联络感情,搞好关系,这些秘书可重要着呢,许多事情,往往成在他们,败也在他们。
“好啊,靳局长。”王秘书笑了,“你真够意思啊,对我们这些小秘书都很关照呢。对啊,你找孙吧?”
“是啊,”靳柯说,“我有重要事找孙汇报。他在吗?时机对不对呀?”靳柯这么问,王秘书他懂,这个“时机”,是指领导现在的情绪。因为找领导,一定要搞清楚领导的情绪,情绪不好,就换个时候,因为领导心烦,很可能把事办砸;领导心情好,事情往往也就好办多了。
“啊,那你赶紧来。”王秘书声音急促了,“孙上午就要走,去北京开会,回来后接着又要随团出国考察,恐怕半个月内都难见着他了。他上午坐11点半的飞机,现在9点10分了,10点10分去机场。啊呀,只剩一个小时了,你赶紧来吧,我就说是前两天约了的,事情重要。你快来,别忘了,孙如果见你,你也要这么说,好吗?”
“好啊好啊。”靳柯赶紧回答,“太谢谢你了,帮我大忙了。我马上就到。”他放下电话,心想,这秘书的作用真大。
为了抓紧时间,靳柯给自己的值班司机打了电话,自己要去省委办事,要他赶快下楼,准备发车。局里5位领导的小车司机,3个月轮换一次,这个月替靳柯开车的是老贾。
小车以允许的最快速度,开进了省委大院。靳柯下了车,几乎是一路小跑,上台阶、乘电梯,直冲向10楼孙的办公室。瘦高个儿王秘书,夹着文件夹,早已站在办公室门口,伸着脑袋,等待靳柯。见到靳柯,他立马使了个眼神,手也顾不上握,便推开门,让靳柯走了进去。
孙长海是四川人,身体略瘦,个头不高,比1米78的靳柯整整矮了一个头。他低着头,眼皮也没抬,正紧张忙碌着,收拾出差要带的文件。在高高的办公桌后面,他因为低头弓腰,所以显得格外矮小。但在政坛上,一个人的力量,不是由个头高矮、身体强弱来决定的,高大强壮的靳柯,在矮小瘦弱的省委一把手面前,丝毫没有心理上的优势。
看来孙的确时间紧张,连过来握手的时间也抽不出来,甚至连抬眼的时间都不给。平时,孙见到靳柯,总是热情的很,两人拉着手,好长时间都不愿放。靳柯心里暗叫不妙,现在孙不但忙,心情也不好,真不是说事的好时机啊。但孙这一走,不知哪天才能见着,这话要是今天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等大局一定,再说也没有用了。
于是,靳柯硬着头皮说:“孙,你要去北京开会呀,我的事很急,不得不打扰你,前两天就和王秘书约了的。”
“啊,你有屁就快放!我很忙,别说废话。”孙心情果然不好,用四川话硬邦邦的说。靳柯听了,心里更加紧张。
“孙,听说组织部门要调我去河北?”靳柯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恭喜你,高升了。”孙用奚落的语气,还话中有话,“没想到啊,靳柯,你就要成驸马爷了嘛。”
“啊!”靳柯心里嗡地一声,立刻想到,他和娅斌的事可能早已满城风雨了。靳柯呀靳柯,你枉是个聪明人,你和娅斌这么交往,早该想到啊。
“孙,我来的目的,就是要向你说明,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靳柯一边解释,一边斩钉截铁地表态,“我坚决不去河北任职,哪怕你撤了我的职,我也不去。”
听到靳柯的话,孙长海第一次抬起头,他停止一切动作,用怪异的目光盯着靳柯:“你说么子,你再说一遍?”
“孙,我坚决不去河北任职,哪怕你撤了我的职,我也坚决不去。”靳柯用坚定的语气又说了一遍,接着解释道,“孙,你也许听到一些闲话,但我和沈娅斌的关系,是一般的同事关系,你要相信我,不要听别人胡说。”
“啊!”孙长海这时才挺起腰,从桌子那边走过来,拉起靳柯的手,握了握,让靳柯在沙发上坐下。靳柯这才明白,孙哪里是忙得没时间抬头,是对自己有不满情绪呀。
“你和沈娅斌两个,真的没有耍朋友?去河北的事,你真的事前一点都不知道?你真的宁可撤职,都不愿去河北?”孙坐在靳柯身边,盯着靳柯,一连问出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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