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冰悲哀地说:“做茶叶虽然赚钱,但赚钱做什么?你不理我了,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很难受。听说你就要结婚了,我干什么都没劲,不想活了,死了算了,我也没法活了。谢谢你还来看我,我没出息,你干嘛要来看我,你快走快走呀!”
陈阿芳见万冰这样,心里特别难受,止不住掉眼泪,但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扭头走开。
在回来的路上,陈阿芳心想,靳柯是这样,万冰也是这样,怎么一失恋就寻死寻活?但自己不也是想过吗,靳柯如果不要她,她也不想活了。小芳一路问自己:是选择爱自己的人好,还是选择自己爱的人好?其实万冰没什么不好的,长得也不丑,挺能干,只是没有靳柯长得帅,没有靳柯文化高。但如果靳柯今后忘不了林娜娅,或者有一天林娜娅遇到他,把告诉靳柯,靳柯恨我,不要我,我又怎么办?靳柯以后会不会打我?想到林娜娅,陈阿芳心里就“扑通扑通”乱跳,她一直认为,当时,她应该告诉林娜娅,她没有和靳柯睡过觉,她可以证明啊,她到现在还是呀。可是,当时真见鬼了,就是没有说,事情弄到这地步,陈阿芳就更加不敢说了。
眼看婚期就要到了,靳柯已经答应结婚了,连结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但小芳心里憋屈,还是不痛快。
新房布置好了,和当时一般人结婚情况差不多,条件很简陋。靳柯的房里也没大变,就是多了几床绸面被子,买了两只樟木箱,还按当地习俗,挂起了结婚证和结婚照,窗户上贴了“囍”字。
靳柯和陈阿芳结婚了,不少人都来庆贺。喝酒闹新房是少不了的。万所长当然是主持,邵东林局长来了,同学潘建明也来了,还来了两个公社领导,小芳父母来了,村里人来了,在所里的院子里开了3桌,大家划拳猜掌,喝了不少酒。
潘建明找了个机会,悄悄告诉靳柯,他上个月参加了方超群和林娜娅的婚礼,去了不少同学,在大酒店开了10多桌,办得很热闹,但可以看得出来,林娜娅神色忧郁,并不是很开心。
靳柯听了,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他回到酒桌旁,只有拼命喝酒,才能忘记林娜娅不开心的脸。
闹过洞房,大家都回了,邵局长和潘建明也走了,到街上去住旅店。靳柯醉醺醺回到房间,小芳关上门,给他脱下衣服,自己也衣服,就等着靳柯和她亲热。不料,靳柯喝得实在太多,她把小芳当成了林娜娅,一口一口娜娅的叫着,还翻箱倒柜,掏出他和林娜娅的照片框,摔掉挂结婚证的照片框,把照片挂在墙上。他一边喊娜娅,一边上来紧抱小芳乱吻。
陈阿芳使劲推开靳柯,她太伤心了,靳柯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他至今没有忘记林娜娅,在这大婚日子,他居然对她这样。陈阿芳穿上衣服,连夜往回家的方向赶路,她鬼使神差,跑到万冰家门口。
月光下,陈阿芳流着眼泪,使劲敲打屋门。万冰母亲点上油灯,打开屋门,十分惊讶。陈阿芳走到万冰床前,万冰揉着眼,一见是她,吃惊得张嘴结舌。
陈阿芳哭着说:“万冰,你告诉我,你真的爱我吗,是不是哄我的?你必须说实话。”
万冰翻身爬起来,流着泪说:“真的真的。我俩在税务所呆了这么久,我对你什么心,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俩不是好过一段时间吗?要不是靳柯来,你对我也不至于这样。”
小芳说:“你就别说废话了,你要真的爱我,那你就赶快带我走吧,今晚就走,走得远远的。”
万冰奇怪地问:“你不是今天办喜事吗?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和靳柯结婚了,我怎么还能要你啊?”
小芳说:“你是不是担心,我被靳柯睡过了?你还说你是真的爱我,就是被他睡了又怎样?你别犹豫了,我还是,我能证明!你要不走,我就走了,你千万别后悔啊!”
万冰心想,她还没被靳柯睡过,那就再也不能犹豫了。真是喜从天降,他兴奋极了,从床上跳下来,喊道:“我们现在就走,赶快走,走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
第二天早上,靳柯醒来,发现陈阿芳不在,开始还不在意。他又看见箱子大开,放结婚证的镜框被摔在地上,自己和林娜娅的合影照片歪歪地挂在墙上。他震惊了,知道昨晚一定是醉酒后,糊里糊涂,做了让小芳十分伤心的事。他悔恨之下,一头撞在墙上,额头立刻起了血泡。
靳柯来到陈阿芳家里,她父母直摇头,唉声叹气说,阿芳昨夜回来,拿了一些衣物,和万冰走了,让大家不要找他们,找也找不到,小芳今后再也没脸回家了。
靳柯连忙跑到码头,刚好赶上班船,下船后上了公路,拦住一辆拖拉机,被带到县城。靳柯来到车站,到处寻找,哪里见到人影。他失望至极,伤心至极,他有预感,陈阿芳可能这么一走,从此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靳柯回到家,收起他和林娜娅的照片,也收起他和小芳的结婚证、结婚照,他要把它们,还有那块上海手表、父亲的遗书,都要好好珍藏起来,珍藏一辈子。
没有陈阿芳的日子,他这才知道,生活是这么不容易,什么事都要自己做,烧水、烧饭、洗衣、晒被……他越来越想思念小芳的好,觉得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小芳。她那么温柔、体贴、贤惠,为自己牺牲了那么多,自己却对她这么无情、这么残忍。后来,20世纪90年代初,当李春波创作的歌曲《小芳》开始传唱时,靳柯每听一次,就痛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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