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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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是你;找谁?!

        王肝呢?

        死了!王脚说着;猛地关上了大门。

        王肝当然没死。我想起;上次探亲时听母亲唠叨过;他被王脚赶出了家门;现在到处打溜儿;偶尔在村里露一下面;也不知住在哪儿。

        女儿哭累了;在我怀里睡着了。我抱着她在大街上徜徉。心中郁闷;无以排解。两年前;村子里终于通了电;现在;在村委会后边那根高悬着两个高音喇叭的水泥杆上;又挂上了一盏路灯。电灯下摆着一张蓝色绒面的台球桌;几个年轻人;围在那里;大呼小叫地玩着。有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在离台球桌不远处的方凳上;手里摆弄着一个能发出简单音符的玩具电子琴。我从他的脸型上;判断出他是袁腮的儿子。

        对面就是袁腮家新修建的宽敞大门。犹豫了片刻我决定去看看袁腮。一想到他为王仁美取环的情景我心里就感到很别扭。如果他是正儿八经的医生;那我无话可说;可他……妈的!

        我的到来让他吃惊不小。他原本一个人坐在炕上自饮自酌。小炕桌上摆着一碟子花生米;一碟子罐头凤尾鱼;一大盘炒鸡蛋。他赤着脚从炕上跳下来;非要让我上炕与他对饮。他吩咐他的老婆加菜。他老婆也是我们的小学同学;脸上有一些浅白麻子;外号麻花儿。

        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嘛!我坐在炕前凳子上说。麻花儿把我女儿接过去;说放到炕上去睡得踏实。我稍微推辞;便把女儿给了她。

        麻花儿刷锅点火;说要煎一条带鱼给我们下酒。我制止;但油已在锅里滋啦啦地响;香味儿也扩散开来。

        袁腮非要我脱鞋上炕;我以稍坐即走脱鞋麻烦为由拒绝。他力邀;无奈;只好侧身坐在炕沿上。

        他给我倒了一杯酒;放在我的面前。伙计;你可是贵客;他说;当到什么级别了?营长还是团长?

        屁;我说;小小连职。我抓起酒杯;一饮而尽;说;就是这也干不长了;马上就该回来种地了!

        什么话?他自己也干了一杯;说;你是我们这拨同学里最有前途的;肖下唇和李手尽管都上了大学——肖上唇那老杂毛天天在大街上吹牛;说他儿子分配进了国务院——但他们都比不上你。肖下唇腮宽额窄;双耳尖耸;一副典型的衙役相;李手眉清目秀;但不担大福;你;鹤腿猿臂;凤眼龙睛;如果不是右眼下这颗泪痣;你是帝王之相。如果用激光把这痣烧掉;虽然不能出将入相;弄个师长旅长的干干是没有问题的。

        住嘴吧;我说;你到集上唬别人倒也罢了;在我面前说这些干什么?

        这是命相之学;老祖宗传下来的大学问;袁腮道。

        少给我扯淡;我说:我今天是来找你算账的;你他妈的把我害苦了。

        什么事?袁腮问;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啊!

        谁让你偷偷给王仁美取了环?我压低声音说;现在可好;有人发电报告到部队;部队命令我回来给王仁美做人流;不做就撤我的职;开除我的党籍。现在;王仁美也跑了;你说我怎么办?

        这是哪里的话?袁腮翻着白眼;摊开双手道;我什么时候给王仁美取环啦?我是个算命先生;排八字;推阴阳;测凶吉;看风水;这是我的专长。我一个大老爷们;给老娘们去取环?呸;你说的不嫌晦气;我听着都觉晦气。

        别装了;我说;谁不知袁半仙是大能人?看风水算命是你的专业;劁猪阉狗外带给女人取环是你的副业。我不会去告你;但我要骂你。你给王仁美取环;怎么着也要跟我通个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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