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米凉贴近欧城的耳旁,“你说……我听着……”
他吸一口气,待一阵剧痛稍稍平缓,才轻轻开口,“你不该来……对不起……丫头,对不起……”
她拼命摇头,那一声“对不起”对她来讲,仿佛是某种可怕的箴言,暗藏着生死离别。她不愿听他继续说这三个字,就紧紧抱住他,一边吻着他的唇角,一边抽泣,“不准和我说对不起,欧城,我说过,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一定会和你一起……”
欧城听着米凉颤抖的声音,认命地闭上眼睛。一声“对不起”从他的胸口轻轻发出来,缥缈的,几乎无声。他觉得有一种剧烈的歉意压在心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不仅把她拖入了危险,而且根本不能陪她再走一段。人这一世,生来尘土,终为尘土,最残忍不过的,就是上苍在你即将离去的时候,却又给你一片无限希望的天地。你要留恋她,她却终究是一颗遥不可及的星星。
“丫头……”欧城下意识地又想说对不起,却还是忍住了。
“怎么?”她看着他。
“丫头,明天一早……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
“不,我不走。”
“听话。”
“不走。”
“听话!”
“我说不走就不走!我说过,从此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她忽然再也说不下去,好像有种隐约的预感,他什么时候就要离开了,也许很快,也许很久以后。而他离开她的方式,她想都不敢想,只是这个念头每每一闪,心里就突地被撕开一块。
“丫头……你必须走……听话好不好?”他几乎在哀求。
她握住他的手,却一笑,“欧先生,我现在在一个无亲无故的地方,刚刚用花盆砸破了一个人的头。现在的我,可能被寻仇,被追杀,也可能遭遇意外。欧先生,你作为一个百分百的绅士,难道不该寸步不离地保护我吗?”
他顿时哭笑不得。听着她调侃似的对他讲这些啼笑皆非的借口,还要他保护她,他心里就蓦然一疼。他还怎么能保护她呢?现在的欧城,几乎是废人一个,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怎么可以保护她?他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她要陪着他,她连死都不怕了,要陪着他。可是,他一个将死的人,又怎么承受得来……
“丫头……”刚一开口,全是苍凉,他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
她却还在故作轻松,“你说,你是不是应该保护我?”
他说不出话来,就只好点点头。
“这就对了。”她坐在他身边,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她低头看着这个满身伤痕的男人,他闭着眼睛,额头和唇角有淤伤,身上到处是血印。这个男人,从前一直像一座山,无论阴晴雨雪都从来不会倒下。此刻,他却只像个孩子,带着一身伤痕靠在她怀里。
“欧城。”她叫了他一声。
他的唇角轻轻欠起来,表示在听。
“还记得你送我忍冬鱼项链的时候,说它可以保佑人。后来我去泰国找你的时候,每天都对着它祈祷,好像它也一直在保佑我似的,一直保佑到你来泰国。今晚你从咖啡馆走了以后,我心里一直在突突跳个不停,不知道是不是有感应,后来我跟到那个巷子口,就看见你差点被人刺一刀……现在我想,其实是老天在保佑我们。上天看着我们这么相爱,总不会那么冷血地把我们分开的,你说对吗?”米凉摩挲着胸前那条忍冬鱼项链,问欧城。
“嗯。”欧城轻轻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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