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哪位?”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礼貌而生疏。
“小慧。”叶添的声音略带沧桑,喊我的名字时不自觉得带着一点宠溺。
“叶,叶添。”我手抖了一下,手机差点要滑到地上,垂下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我背靠着门仰头看天花板。
“我问妈要的你的号码,她说你在东莞。”叶添的喊我妈还是喊得那样自然。
“你用的是广州的号码?”我问。
“我现在在东莞,一起吃个饭吧。我在酒店这里,你过来吧。”
“好。”我没有一丝犹豫,我和他离婚五年了,刚离婚那两年,他还会经常打电话给我。后来就仿佛消失了,足足有三年我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讯息。我太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当然,还有一个不能启齿的原因是,我想知道儿子怎么样了?
我出了门就打了辆出租车,直奔赵小龙所在的地下赌庄而去。司机瞟了我一眼,嘴角撇了撇,启动车子后他带着一点谄媚的笑,说:“美女,一看你这气色,好得不得了,要大发的。”
我面目表情的看着前方,在东莞呆了这些年,我太了解这些出租车司机。说这些违心而不着边际的话,无非就是想着客人高兴,一高兴便能多赏点钱车钱。你烂赌也好,卖身也罢,才不关他们的事。
这年头,笑贫不笑娼,有钱就是亲大爷。
到目的地时,我扔下一张20元的钞票,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身后传来出租车司机悻悻的声音,“妈的,真小气。”
起步价车费的路程,他不过说了两句好听的话,多得了钱竟还有脸骂人小气。即使是卖,那也是别人出卖身体所得,凭什么让你不劳而获。
我急着赶去见叶添,便决定不作计较。
赵小龙所在的地下赌庄隐匿在一座外表看起来普通的民宅后面。赌庄的背后操盘手是赵小龙的亲舅,因为这一层关系,他便得以在赌庄里放高利贷。无所事事时,便赌上一赌,这两年来赵小龙输的时候总比赢的时候多,放高利贷得来的钱搭进去了也不够。地下赌庄一条铁打的规定便是:有钱就赌,没钱滚蛋。
即使是亲舅,赵小龙也照输,输了照样没得情面讲。
我绕过民宅昏暗的楼梯口,矮着身从楼梯口门走出去,寻着仅容一人的小巷子往前小心挪步。进入地下室,这是唯一一条路,也是赌徒们最好的屏障。
挪到巷子中央时,我伸手在水泥墙上掩在爬墙虎下面的红色按钮上按了一下,这是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的机关。
很快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老郑头痛好了没?”
这是他们赌庄今天的新暗语,我淡淡的答道:“已经躺下了。”
水泥墙应声而开,其实这是一扇防盗门,在门上抹上了水泥,不细心根本就发现不了里面的玄机。一阵刺鼻的烟味窜出,我顺着台阶往下走。
门应声又关上,对外面的世界而言,那仅仅只是一堵墙。
我在烟雾袅绕中熟练的穿梭,倒数第二张桌子,赵小龙脱了上衣服,双眼通红。看来,他已经输红眼了。
“小龙,卡给你。”我慧碰了碰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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