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拎着东西往葬我奶的山头走去,走了好远后,我忍不住回头,这回李宗凯没跟来了,可能真的被噎到了,需要时间缓神了。
“温澜,你怎么会认识他?”我忍不住问她。
“他是我朋友的未婚夫。”温澜一句话就涵盖了全部内容。
“是不是他不爱那个丛雪,却爱上了你?”我其实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就是想从她那里得到证实。
温澜看着远远的山头,低声说:“不说这些。”
我只好闭了嘴。
快到我奶的坟头时,我又一次回头,李宗凯跟个冤魂一样又出现了,温澜都说得那样明白了他还能赖着脸皮来,这简直不是轴可以形容,这是练某轮功走火入魔了的症状啊。
我扯了扯温澜的衣袖,她偏头看我一眼,见了后面的李宗凯,她也不吃惊,回头后仍旧直直的往我奶的坟前走去。或者,也只有温澜才对付得了这样的人。
温澜在我奶的坟前又跪下了,风些有大,烧纸钱和书本时我们特别小心,生怕引起了山火就糟糕了。这样小心翼翼的烧完,我摸出手机看时间,都过了三个小时了。温澜一直这样跪在这湿漉漉的泥土上,寒气侵进去了,以后要得老寒腿的。
“温澜,起来了,我们该回去了。”我慌忙搀了她一把。
她摇摇头跌跪回去,然后就放声悲哭起来了。我有些惶然了,这还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她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哭声中她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外婆、外婆。
我难过的蹲在那,泪水也不时滑过我的脸庞。我虽然也伤心,但比起温澜,我要记挂的人太多,她不一样,父母相继离世后就只剩了外婆最亲。如今都去了,伤心欲绝也是对的。
李宗凯坐得离我们稍远,自始自终他都没有过来,只是默默的看着远处的天空。大概在想自己死了有谁给自己哭坟吧,不过,象他这样的人,死了也是躺在鲜花丛中,供人瞻仰而已。想来,这也是一出悲剧。
哭声中,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这野外,显得特别刺耳。铃声很陌生,我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声音是从她大衣口袋里传来的。看她哭得那样伤心肯定也是无意接听,我只好从她大衣口袋里掏了出来。屏幕上显示顾原的名字,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站稍微远一点接听。
“温澜,有眉目了,你放实验报告那个文件夹的密码多少,我需要对比看问题出在哪里?”顾原急促的问。
“我是林书慧,我奶过世了,她这会正伤心,要不你稍后打过来。”我解释道。
“行,那她情绪稍微稳定后,你让她打电话给我。”顾原缓了语气,随即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放回温澜口袋,她仍旧哭着。蹲回地上,我认真想了想,顾原说实验报告,有眉目了是什么意思?哎,我也弄不明白。
又跪了半个来小时后,温澜才算止住哭泣,然后她冲着我奶的坟又磕了三个头,这才撑着地面爬起来。
温澜整张脸被泪晕湿得不成样子,头发也胡乱的搭到了脸颊上,眼睛因为哭得太久泡得跟核桃似的,双膝还不停的发着抖。我看得十分难受,便蹲下身想背她,她摇摇头搭着我的手迈步,然后她哑着声问:“是顾原的电话吧?”
我嗯了一声。
她咬了咬牙看了看李宗凯的方向,她这一望,我就觉得这通电话一定跟他有关系。
“顾原让你打个电话给她。”我补充道。
“不用了,我得马上赶回去。”她声音哑得几乎快听不清了。
第91节
我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她现在的状况下山恐怕都成问题,这折腾回北京还有命吗?但我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我猜不准她的事情到底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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