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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这都是老思想，现在这城市里的人都愿意生女儿呢，生了女儿压力小。”大志边吃边说。
“现在压力小，那老了咋办？一个闺女，啥事也顶不起来，早晚有一天出了嫁，就是人家的人了。”大志妈说，“大志，你赶紧去打听打听，生个二胎要罚多少钱，到时候我们凑一凑。你们生个儿子，也好给咱老于家续起香火来。”
林筱秋说：“妈，这可不光是罚钱的事，我们再要孩子，一来负担不起，二来，单位也不允许。”
“单位凭啥不允许？”大志妈满脸的不理解，“嗨，那过去计划生育搞得紧，好多人东跑西颠，想尽办法生儿子，家被抄了也不怕。你们不用怕单位不同意，那等你们生出来，单位还能来人把孩子掐死？”
大志说：“妈，您是不是想孙子想疯了，您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们现在养一个都费劲，还要二胎？万一单位把我们开除了，到时候我们自己都吃不上饭了，拿什么养孩子呀？”
大志妈一下子恼了，把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大声说：“我这是为个啥呀？我和你爸年龄都大了，到时候两手一撒，啥都不管了，我们难道还指望孙子伺候我们呀？我还不是为你们着想，怕你们老了没个依靠。我这反倒落不是了。大志，你一点也不理解我的心呀，我现在一想起你们没个儿子，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那我们都睡踏实了，您还有啥睡不踏实的？”于大志边夹菜边说。
大志妈更生气了，说：“你睡得踏实，那是你没心没肺，我当初就说让你娶金凤，你要是娶了金凤，也不至于没儿子。”
林筱秋实在忍无可忍了，她没想到婆婆当着她的面就说这种话，也太不尊重她了。她把碗一放，走进卧室关了门。
“妈，你怎么说话呢！”于大志也放下筷子不吃了。
“我怎么说话？她生不出儿子，还有脸了？在我面前使性子！那过去在农村，女人要是生不出儿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妈，你小声点行不行？你这样说，让筱秋心里多难受呀。”于大志也觉得母亲说得太过分了。
“她心里难受，那我心里还难受呢。我不就想要个孙子吗，我有什么错呀？”大志妈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74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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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劝了妈妈一阵子，又回到卧室劝林筱秋。“秋，妈是农村妇女，重男轻女，思想顽固，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林筱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说话。
“秋，你真生气了？咱可不能和老人生气，他们老了，有啥说不到咱心里的，咱得谅解。”于大志坐在林筱秋的身边，劝道。
“大志，我有工作，有事业，我不是专干家务的家庭妇女，可是自打爸妈过来之后，我尽量多干家务活，我在家里都几乎不写稿子了。家里现在到处乱七八糟的，都不像以前的家了，我连自己的空间也没有了，我也没说什么，我想，大家互相让让，这一冬天怎么还过不去呀。我不是没有容忍，不是没有做出让步。可是，你听，妈今晚上都说了些什么，她难道一点也不懂得尊重别人吗？”林筱秋此时把积压了很久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妈年纪大了，想法当然和咱们不一样，说到底她也是为咱们好，怕咱们老了没有依靠。她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她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于大志想了想，又说，“筱秋，要不咱们也打听打听，问问政策有没有可能松动，说不定咱真有机会生个儿子呢。到时候抱上了大孙子，妈也就说不出别的来了。”
林筱秋一时语塞了，如果说婆婆一心想要二胎还可以理解，可于大志也这么说就太让人接受不了了。她想，或许于大志也一直想要个儿子，而且于大志觉得没有生出儿子是林筱秋的问题，只是以前没有说罢了。林筱秋站起身，径自走向客厅，也不看公公婆婆，对悦悦说：“悦悦，走，咱们洗洗睡觉。”
林筱秋哄悦悦睡觉去了，大志妈还在生气，她对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大志说：“这生二胎的事，你得好好说说你媳妇，她现在年轻不觉得什么，等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就知道没儿子是啥滋味了。”
“行了，妈，你就别唠叨了，”于大志心烦意乱地说，“你没看筱秋真生气了吗。”
“她生不出儿子，她还生气，她还给人脸色看，都是叫你惯的。”大志妈气鼓鼓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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