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男人唱完,躬身下去,上来一女人,唱得正是孟庭苇的《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歌声潮湿,随着灯光有节奏地旋转,不时露出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凹处,蕴满清澈的水滴。吴非安静下来,“宁先生,你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吧?真不好意思,刚冲了个凉。”
宁愿一直在打量吴非。她穿了件无肩绿色的褂子,丝质乳白色的短裙往腰间一掐,露出小腹,纤细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湿漉漉地盘出个贝壳状的发髻,上面夹枚水晶别针。应该说这身装束甚为朴素,可穿在她身上更衬妩媚。她没有佩带更多饰品,孩子似的那样纯净,却让人惊艳,看起来像从一张画里面刚刚走下,空气中泛着难以言喻好闻的香。她用什么牌子的香水?羽西、植村秀、……她可真美哪,宁愿暗暗赞叹,心里想着,脱口而出,“你怎这么漂亮嘛。”话一出口,想起自己是答非所问,而且语气也不大对劲,脸微红,忙又补充道,“刚八点,你很准时,我反正没事,就先来坐坐,听听音乐。惭愧。你看我,都不知是在发什么呆,你需要点什么?”
吴非开心了,她听出眼前这个男人刚才那句话却也是出自肺腑。自己真的很漂亮吗?在心里抿起嘴角偷偷一笑,来的时候有些匆忙,头发都没认真梳好,希望他没有发现,“我要杯夏日荷悠飘荡。在孙玉引导下,当坚硬的欲望进入柔软的身体时,炽热的火焰开始在每一根神经里迅速奔跑。然后,是风与花都在响的声音,极为清脆的。月亮在窗外缓缓升起,月光下的一切嫣然生香活色。生命,你真美。看上去,很美,也就很真实。美的,而且真实的,那只有鲜活鲜嫩的女人了。人是奇形怪状,可以折叠起来的。而女人们,因为美,因为真实,因为她们的鲜活鲜嫩,所以在奇形怪状、折叠着的人生中,她们阐述了生命的另一层意义。看上去,很美,所以鸟会飞,在极无逻辑,却有因果的诸多关系中,无序、混沌,让人心动。
要学会把那些赏心悦目的女人当作是神的恩赐。这世上的污垢实在太多,而美好的女人,总是让人的眼睛为之一亮。或者不是每个人能把她们真个拥有,但不妨用眼睛用毫不吝惜的赞美声地享她们的美吧。
美,是可以品尝的。
用心。
而这又何尝不是种极大的满足?
他进入了她。终于!终于!终于!
他忍不住发出欢呼,她迎合着他,吸吮着他,身子波涛般起伏,直到他完全松驰下来,她开始夸奖他。男人只有经过女人才会成为真正的男人。孙玉深深知道这点。在陈平身上,她嗅到了他的痕迹。她在陈平冲刺的最后也彻底敞开了,情不自禁的。屋子里终于静了下来,像两条刚游完泳的鱼。孙玉浑身湿漉漉的,坐在陈平腿上,眼里满是风暴过后的宁静与喜悦,手在他下巴上来回摸索,“累了吗?”
“怎么会累?”欲望又在肿胀,逐渐坚硬。这不会是做梦吧?陈平咬了下舌尖,很痛,应该不是梦。
孙玉倒吓了跳,忙分腿下来,“这里不太方便,我们一起先去吃点夜宵。好吗?”说完,在陈平汗湿的胸膛上轻轻一吻。
这样的女人就是为了她死了也值得,陈平脑海里突跳起这么个古怪的念头。他拉住她的手,再也舍不得放开。
车子平稳地驶动,孙玉转动方向盘,陈平的手搂在她腰肢上,似乎生怕一放手,孙玉就会飞没了。孙玉在心底微微摇头,这可真是个孩子。不过,她还是相当享受陈平有力的怀抱。这令她想起多年以前的他。他还好吗?
车窗外,夜色不断掠过。一些事情不管过去多久,总会在某时某刻浮出水面,像深海里来的幽灵,人们把这种幽灵定义为记忆。
那时她还是个刚出校门不久什么也不懂的女孩。
她爱他,虽然他已人过中年。他是个奇才,短短几年,创造了近乎于神话的商业奇迹。她跟着他在商海浮沉,她的每寸肌肤与思想都烙有他粗糙的指纹。他的十个指头有九个“罗”,一“罗”穷,二“罗”富,九“罗”难长久。人手上的指纹被人赋予了太多它们并不想承受的意义。
有时夜里醒来,月光浸着,她望着他那张熟睡的脸,那张在白日里决不会见着孩子般纯真酣然的脸,老是泪流满脸。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她的每一个细胞都爱他。他是她的永远。是的。永永远远。
一想到他,她都要碎了呵。她是真的爱他,甚至希望他跌倒破产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坞地离开他,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呆在他身边,每一分,每一秒,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来生来世。
她想,他也是爱她的。
虽然他并没在他最为风光的时候离弃那个与他放过牛种过田的结发之妻来与她签订一纸婚约。但这更让她对他敬重。她想她能等,就算等不着,也心甘情愿。爱是付出,是无怨无悔。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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