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什么事?”
“老陆,咱们家有海外亲戚吗?”陆非习惯直呼这位父亲的名字。
陆文谦是陆非的继父,陆非上幼儿园时来到这个家庭,他在盛京市文化厅工作,是个处级干部,本分规矩一身清廉,到了差一年就该退休的年龄还是除了工资其他一概不收,所以,单位里十几个处级干部中,只有陆文谦家还住着单位分配的五十平米小户型,三个人挤着也算是其乐融融,别有一番天伦之乐。
陆文谦细细琢磨了一通,确信祖上绝对没有海外关系之后,用肯定的口吻说道:“陆非,咱们家里怎么会有海外亲戚呢,反正我这条血脉上肯定没有出国的人,要不你问问你妈?”
“那你知道我可曾有个叔父?”陆非问。
“叔父?当然有过,何止一个……”陆文谦似乎还想往下说,却被陆非略带惊喜的声音给打断。
“你是说我真有叔父!”
“不过——”陆文谦停顿了一下。
陆非立刻接上了话头问,他现在有些及不可耐,一旦自己真有一个海外的叔父,那么留给自己的那个遗嘱无疑将是非常诱人,他问:“不过什么?你们失去联系了?我好象从没听你提起过他们呀。”
“这个说来话长了,因为很多事情是说不明道不清的,特别是那个特殊年代,一提起总是回揪起很多令人心碎的往事,所以埋在心里是最好的选择,至于你们年轻一代,就更没有必要受到再一次的上海,不过,陆非,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陆文谦毕竟在政府部门工作了几十个年头,这种事情也碰到过很多次,由那个年代遗留下来的问题到现在这个时代还会有影响,比如政治背景,家族关系。他认为陆非肯定也是这个情况。
陆非本就心急如焚,被陆文谦这一句话说得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但是毕竟是新闻工作者,清晰的头脑和敏捷的思路第一时间又回归理性。他在电话这头喝了口凉水,定了定神,又问:“老陆,我不是想了解有关于他们的一切,或者是你说的心碎的往事,我现在想知道的只是,他们现在的情况。”
陆文谦早就料到儿子会有这样的反应,两代人总是不能说不到一块儿,没有共同语言,再说自己的年纪也已经接近于那些唠叨的零界点,两人之见的代沟是异常明显的。他并没有责怪陆非的意思,搞文化的人都特别能够理解思想感情这玩意儿,有时还会暗暗得意,因为自己能够如此清楚理性地面对,甚至成为自己创作的源泉。
此刻,他感觉到与陆非的通话已经进入尾声,陆非想要的只是他的下一句回答,他满足了陆非的要求:“你有三个叔父,但是在文革中都已经去世了。”
“死了!”陆非眼前的美丽幻想在顷刻间化为泡影,他慢慢地把身体靠在椅子背上,双眼盯着天花板上正在爬行的一只苍蝇,他决定自己和苍蝇差不多,没有头绪。
“陆非,遇到麻烦了?”陆文谦在对面有些焦急地问。虽然不是亲生骨肉,但是他会把任何有关陆非的事情尽自己的力量办到最好,希望以此得到陆非的认同。
陆非缓了缓说:“没什么,没什么,突然想到就随便问问,既然他们都已经过世,我想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去扫扫墓,怎么说也是家人。”
“那好,方便的时候吧。”
“行,没其他事了,先挂了,你忙!”
“好,再见!”
“再见!”
陆非挂下电话,又拨了另一个号码,是许美凤,陆非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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