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天。谷盈盈照旧打电话,浩燃勉强冷漠着默默听完。可盈盈话就如窖藏的醇酒逐渐变浓,散出沁人心脾的醇香将浩燃迷醉了。浩燃脑中迂回萦绕着盈盈感人肺腑的话语,像群飞舞的蚊蚋,吸干浩燃黏稠的忿恨,仅留下,清冽甘泉上疏影横斜的寒柯玉蕤。
这晚。八点多。
室友去川天椒吃麻辣烫,浩燃独留宿舍。
灯关着,屋内晦暗,沉闷,阒寂。
窗外雷声虺虺,浩燃蜷缩床铺一隅,思绪涣散,朦胧意识中有团缠绵悱恻的淡白雾霭在眼前飘荡,像被风吹淡的云朵渐渐稀薄而透明。
他感觉浸血液中的罪眚从亿万毛孔探出头颅,咆哮着啃噬周围一切。
屋内的寂静把络纬啼鸣般的电话铃放大。
浩燃一惊,拿起话筒,心里泛出愉悦的涟漪。他听到熟谙的声音,盈盈呼吸急促,用英文说:“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真的已经崩溃了,”情绪波动激烈,“不能再承受失去你了!求你别不理我好不好?没有你,我病了!很严重!你真忍心我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浩燃刚想用“为谁憔悴损芳姿”的易安词撩问。
盈盈已颤抖着以种崩溃边缘的乞求先说:“我想你了,你出来好吗,我在楼下望着你的舍窗,我想见到你!”
浩燃大惊:“外面下大雨呢,你快回去别浇感冒了!”
“——我不!你不出来我就淋着……”
浩燃再也无法冷漠,忙仍下电话飞身跑出楼外。
凄迷灯光里,形容憔悴、雾鬓风鬟的谷盈盈紧紧抱住湿淋淋的浩燃,威胁似的咬浩燃耳朵哭着说:“你可以说我没出息,但你不可以离开我……”
第二十五章娇音妒谑
半余月时间,若白驹过隙,一弹指顷。
先时“快乐得不像人在过日子,倒像日子溜过了他们两个人”。
他们同去吃砂锅,看电影,上自习,甚至为弥补浩燃亏欠,还去翠迤山庄游逛一整天,累得盈盈发誓再不观光旅游。可新鲜感过后,生活便味同嚼蜡了,仿佛一块口香糖刚放嘴里会甜蜜的舌头抽筋,时间一久就索然无味甚至品出些苦涩来。
许幽涵在沈谷两人合好后就宣布不再纠缠浩燃,可这救心丸只使盈盈短暂的定心,药力一过凝心病又发作起来,蛇影杯弓,坚信对许沈的错误政治苗头要及时除掉。——《宋书?吴喜传》也说“欲防微杜渐,忧在未萌”,故,直为无从下手而忧郁苦闷。
浩燃曾恳切解释过与许幽涵间的清白,可盈盈固执认为一男一女在文联久坐一桌而不日久生情,这样的谎话比部队干事不贪脏舞弊还难以置信。她常堵文联门口,偷窥浩燃是否与幽涵同行;回头又逼迫浩燃报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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