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我就不打搅渡边老先生清修了,”唐鹤雍朝坐在木桌一侧的中村使了个眼色,伸手握住老者瘦骨嶙峋的手与他告别。
渡边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回身对着青竹后的黑夜男子轻语了一声:
“通知小姐,今晚回老宅。”
唐鹤雍走后的第三天,苏桐前一夜彻夜未眠,死死地盯着手机一直到窗外微微露出际白。
通话记录上显示她已经外呼了二十次电话,同一个号码,却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她不相信他的手机会关机,唐氏那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他怎么会关机呢?那她拨出去的电话都如石沉大海,难道……是把她拉到了黑名单么?
不甘心的,她又拨了出去,看着屏幕在心底默默的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给他打电话。如果他再不接,或者还是关机,那她再也不会给他打电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电话里仍旧是冰冷的女声。
好,很好,非常好!苏桐看着电话自动被挂断,看着那个外呼记录又多了第21条后,一把将手里的电话扔了出去。
“混蛋!”
她低咒一声,随着电话砸到什么东西的嘭声一起的,还有她突来的恶心感。
掀被,下床,赤脚奔进洗手间,一切都那么连贯,没有一丝慌乱。这三天来,她每日醒来都会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刷牙的时候,她以为是慢性咽炎,可是,此时此刻趴在马桶上吐地肝肠寸断的苏桐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慢性咽炎不需要无时无刻都让她呕吐!
她摇摇晃晃的走出洗手间,脚下虚软的险些跌倒。视线在房内搜寻者,沿着记忆中手机抛落的方向,看到了那枚黑色的手机。
她沿着柜子慢慢滑坐在地毯上,深吸一口气后,将散落在脸颊两旁遮挡住视线的长发撩至尔后,伸手捡回手机拨通了顾修远的电话。
原本以为,自己无所谓,自己那么坚强,可以承受一切。不论好与坏,她都能坦然面对。因为无欲无求,所以心无所惧。可如今才发现,她错了。当她被那个时时紧张自己的男人遗忘在角落时,她才发现,她有所求,她会害怕。
苏桐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曲起的膝盖又往怀里缩了缩,她下午到这的时候才知道秦文昨夜连夜去了美国,他要去华尔街做最后的分析和扫尾。也就是意味着,她很快就可以不帮季兴司做事了,这样,她就可以一直陪在唐鹤雍身边,哪怕只是陪着。
唐氏有女眷不入的祖训,她当然不能去破坏它。
本是理所当然终结的事,却在季兴司将鸠敧社的军火账目交给她后陷入僵局。她看着面前堆得整整齐齐的两垛账本,眉头深锁。
“你的军火账目,为什么要交给我?”她当时是这么问的,一脸抗拒。
军火这东西,之于黑帮就如同军队之于国家一般,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呈现在她的面前,她除了抗拒,再无其他的情感。
“我们现在是合伙人,这次的军火交易账目有些问题,你把它找出来!”
那双阴鸷的眼狠狠的剜在身上,苏桐似乎感受到皮肤被烧焦的感觉。
一阵手机铃响,打断了苏桐的思绪,她飞快的探身去拿包里的手机,眉眼间堆叠的满满期盼在看到来显后被失落代替。
“秦文,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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