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唐鹤雍苦笑,顾修远说她失血过多,又因为麻药的关系,可能会睡上十多个小时。现在差不多十点了,可她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其实晚点醒来有什么不好,至少让她晚点面对。
‘鹤雍,苏桐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感觉的出她心情很好。’顾修远这么和他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当时的苏桐因为这个孩子,心情极佳。可如今,因为他的失误导致她流产,他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挽回?
握在手里的微凉小手动了动,唐鹤雍一下直起了身子,看着床上的人睫毛微微的颤动着。
“桐桐,醒了么?”他轻声的喊她,声音温柔。
一旁的唐吹衣飞快的窜到病床边,右手轻轻覆盖在病床上躺着的人隐在被子下的手臂上。
苏桐意识渐渐回来时,只觉得浑身疼,身体也冰凉如水。长久的睡眠让她的眼睛一时难以承受突来的光线,微微眯着眼等着眼前的事物从模糊逐渐转变为清晰。
满眼的白,透明的点滴瓶里是透明的药水,一滴一滴;再旁边是猩红的血袋,仍旧是一滴一滴顺着血管一路往下,最后的针头淹没在洁白的被褥下,那里应该是她胳膊上的静脉血管。
眼帘刚被血袋填满时,脑海里的记忆瞬间清晰起来,激烈的争吵拉扯后,是天旋地转的滚落下楼梯,再然后是小腹传来的剧烈疼痛,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冰冷的流逝感里,徘徊不前。
“桐桐,醒了么?”唐鹤雍看着面前的人怔怔的看着自己,又问了一声。
“嫂子,嫂子,我是唐吹衣,你听到么?”
被子下的手慢慢移到了小腹,那里一片死寂,一片冰冷,一丝一毫的生命气息都感受不到。
“唐鹤雍,”她喊他,声音干哑,“他还在么?”
唐鹤雍在听到孩子两个字时,原本要出口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咽喉处,与那双黑曜石眸瞳对视良久,才伸手抚过她的脸颊。
“桐桐,对不起。”
铺天盖地的绝望一下子卷进了那双漂亮的黑眸里,那速度快得让一旁的唐吹衣顿住了,就那么千分之一秒里,那些绝望一下子跳了出来,如魔法秀一般让人看得心惊胆战。可下一秒那些绝望又被愤恨代替,那些愤恨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
苏桐一下子坐了起来,不管手上的点滴针管和输血针管,一双手紧握成拳袭上了唐鹤雍。大颗大颗的泪争先恐后的夺眶而出,滑下脸庞砸到了被子上,溅起一片暗色。
“桐桐,你冷静点。”唐鹤雍看到怵目的血液倒流回点滴管里,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
“嫂子,你别这样啊。”唐吹衣想要碰触,却被她一把挥开。
“唐鹤雍,你去死,你去死。”她尖叫着挣开他的手,一把拔掉手背和臂弯的针头,任由药水和血液四溅,一双手如雨点般落在唐鹤雍用身上。一边打一边哭叫着,“唐鹤雍,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桐桐,别这样,桐桐……”唐鹤雍想要抓住她,却越抓越乱,只好扭头朝妹妹大吼,“按铃,叫顾修远过来!”
“桐桐,别这样。”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左手,伸指按住手背上的针孔,另一只手按住纤细臂弯里还在流血的静脉。
右手自由着的苏桐死命的捶打着唐鹤雍,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你去死’,一双眼里交织着泪水与刻骨的恨意,灼伤了唐鹤雍的心。
顾修远推开病房里间的门时,就看到这幅场景。病床上的人显然是处在亢奋期,凌乱的长发随着她捶打的频率摇晃着,她的眼神涣散没有焦距也看不到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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