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时间从长计议了,唐鹤雍心中升起无边的惶恐。
她恢复了记忆,她还被季幸步注射了毒品,毫不相干的人说她不想见他,唐鹤雍痛苦的挣扎着,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承受着痛苦和折磨,他的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痛得受不了。
他要见到她,他必须要见到她。
他的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着她躺在手术室内那晚的画面,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在耳际,在长达三十多天的杳无音信里,每每在他午夜梦回时,都能清晰的听到她嘶哑的声音哭喊着,她说:妈妈,好疼,我好疼……
她的疼,他恨不得能欲以身代。
一阵铃声响起,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震动着,打断沙发上的挣扎。
“是季兴司!”
中村将手机递给唐鹤雍,被摁在沙发上的人眼底血红,脸上包扎好的伤口因为刚刚的扯动,又被猩红晕开。
“你最好是要告诉我,把我妻子放出来!”他咬牙,声音从喉间迸发出来,带着漫天的恨意。
苏桐握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心下生疼。
“唐鹤雍。”她低低的喊他,轻柔,却也淡漠。
沙发上的人脸色刷的惨白,呆愣在沙发上半晌说不出话来,只余粗重的呼吸声。
“唐鹤雍。”她又喊他一声,离的很近的大岛和中村都听到了,对望一眼,同时放开了钳制他的手,朝一侧的沙发走去。
“桐桐。”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他却说得及艰难,仿佛是从天边传来的一般,带着哽咽。唐鹤雍一手捂住脸,透明的液体顺着他的指缝渗出,湿润了他的手。
他是在……哭么?
苏桐不确定,但是那声桐桐所包含的千般思念、万般眷爱她都感应到了。他还能喊她,他还能接电话,那就表明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始终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唐鹤雍,我很想你。”迎着夜风,她幽幽的叹息,说着想你,却是离别。
“桐桐,你回来好不好?”
耳边传来男子如孩子般的哀求,夹杂着哽咽,苏桐鼻头一酸,泪水顷刻奔涌而出。
“唐鹤雍,我很想你,但是,我更想离开。”她伸手环过膝盖,隐隐感到寒冷。
“唐鹤雍,你不要再来这边找我了,我要离开日本了。我们就这样分开,好吗?”大抵是知道他的执着,苏桐给他下着猛药。
“唐鹤雍,我用那个孩子,来赎我的自由之身,”她忍着心口剧烈的疼痛,咬牙说下去,“你让我做回我自己,给我一条生路,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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