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开四在咖啡屋外坐了一个小时,又冷又饿,其间数对情侣走过都对他投以或奇怪或怜悯的眼神,有一个小女孩走过他旁边时,甚至扔下了两块钱,朱开四也不解释。又过了会儿,他见两人在有空调的咖啡屋里卿卿我我难解难分,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心想:他们在朱门酒肉臭,我可不要成路边冻死狗了。骂了句“奸夫淫妇”,抖动僵硬的双腿站起身来,看了看身边的两块钱,伸手捡起来放入兜中,路过老张的包子店时便用那两块钱买了一屉小笼包。
从老张的包子店出来,朱开四想起自行车还放在四中门口,便又转身走回四中。但找来找去,爱车却不见踪影。真是晦气!朱开四心想,前几次来的时候,锁都没有上也没丢,今天考虑到过节人多,专门买了把新锁锁上,前几次没丢,今天却丢了,难道是那帮偷车的王八蛋觉得偷不上锁的车有失水准,一定要等我上了锁才动手?
朱开四一个人踢着石头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远处,几只塑料袋被风吹得东摇西荡,在完成它们的使命后,他们成了弃儿,只能随风飘荡,朱开四忽然觉得他的生命很像一张十八年的废纸。他望着前面的一个垃圾堆凄凉地想:老子现在死在这儿也叫死得其所了。空中飘下些雪花来,洋洋洒洒,朱开四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脸上全是水。雪愈下得大了,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都是撑着伞匆匆而过,走出城时,朱开四回头望了一眼,天地模糊不清,一片苍茫的白色中,却隐约透出点尘世的繁华来。
雪降下来,愈渐密急,
鸽子的白色,一如昨日,
雪降下来,仿佛你仍在梦里。
白色,继续堆积。
在上面,漫无边涯,
是消失者的雪橇的痕迹。
下面,藏着
向上翻卷
如此刺痛眼睛的一切
山坡起伏连绵,
看不见的。
将每一个人
在他的今天带回家
一个我滑落进了哑默:
木呆呆的,一个标桩。
那里,一种感知。
被风吹过来,
固定了他的鸽灰——他的雪白——色的旗。
——保罗?策兰
朱开四冒雪回到寝室,刚打开房门便看到正围着炭火看书的李计然。他把在楼下买的几罐啤酒扔到茶几上,端了一把椅子也坐过去,伸手拢在火上。
李计然见朱开四失魂落魄的样子,奇怪地问:“出师未捷?”朱开四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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