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开四正手忙脚乱地翻着什么东西。陈煜刚从寝室外打电话回来,见到他,低声说:“四眼的那个四中女孩,最近又想出了个点子,要四眼每晚都给她说一段好听的话,才肯挂了电话,而且好不好听还得由她来评断,他把我的诗集都找去了,在翻情诗呢,努——”他朝正用脑袋和肩膀夹住电话,两只手飞快地翻着书的朱开四努了努嘴说:“不过这样也好,提高一下他的诗歌素养。”陈煜说完推开房间门,走了进去。
李计然正要回房间,却听到朱开四用他们当地的方言颇为动情地念了几段话,然后如释重负地放下电话,满脸的舒畅之气。
朱开四将诗集略一收拢,朝李计然招了招手,跑过来说:“你回来了?下得怎么样?不过我估计冠军也是非你莫属了,冲冠一战为红颜嘛。”
李计然点点头,问道:“刚才念了些什么?”
朱开四回头看了看一尺来厚的诗集说:“妈的,老子写作文都没有翻过这么多资料,今天念了一首席慕容的《白鸟》,明天都还不知道念什么呢,折磨死我了。唉,才子,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好货,借点来念念。”不等李计然说话,他又自己摇摇头说:“我都忘了,你那点东西还要为顾师言准备呢,虽说好兄弟讲义气,但我也不好意思……算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李计然正色说:“不要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
朱开四奇怪地说:“怎么,你不喜欢她吗?不可能啊,唉,要不是我现在无暇分身,难消美人恩,肯定早已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了。”
李计然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朱开四停下嘴,眨了眨双眼皮,推着进了李计然的单人间,关上门说:“我发现,最近陈煜有情况了。”
李计然皱着眉问:“有什么情况?”
朱开四大乐道:“那小子春心萌动了,嘿嘿。”
“你整天除了这些风花雪月,花前柳下,还能不能想点别的东西啊?”
“天地可鉴,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朱开四从屁股后的兜里掏出一张纸来对李计然说:“这是他写的情诗,让我改的,其实他本来是想让你改的,我跟他说你最近很忙,又要下象棋,又要……呃……下象棋,估计没有心思搞这个,他就让我帮忙看看。”李计然摊开纸,陈煜那如同他人一样瘦弱的字缩在纸的一角:
我抬头看天,蓝天中有你;
我回首望月,明月中有你;
我踏步林间,绿荫中有你;
我奔驰草原,花丛中有你;
我开口歌唱,悠扬中有你;
我哑口无语,沉默中有你;
我闭目沉思,你出现在我的思想里;
而当我凝神细望时,你就出现在我凝视的眼眸里!
他翻过来,朱开四的字写满了整张纸,如同发达国家一样,处处显示着强权政治:
我抬头看天,蓝天中有你;
我极目看海,沧海中有你;
我踏步林荫,小溪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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