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段时间很讨厌爸爸妈妈,想要离家出走。”廖莫莫蹲地上望着不远处的一滩浅浅的水涡,“却每次不敢走远,怕他们找不到,而每次放置垃圾桶后面的小巷内呆一个下午,父母从未找过,那时候真的很讨厌他们。”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得不到父母的关注,她乖巧听话用好成绩都不能得到来自父母的称赞,依旧是不如邻居家的孩子,后来她淘气她闯祸,父母终于不再不管她,开始骂她数落她却从来没打过她,小女孩开始满足,仿佛从这种怪异的相处模式中,找到了所谓的家庭温暖。后来廖莫莫长大之后回头看那些跳梁小丑一样的行为,不过是一个脆弱的孩子向父母祈求畸形的爱。
“但是又怕他们真的离婚,那样就没要,就会成为像二妞一样没有爸妈的孩子。就是这样矛盾的一个,既想让爸爸妈妈离婚,又不想让他们真的离婚。”廖莫莫伸出手指,轻轻点着地上的水迹,“其实想要的,只是不要让一个。”而林觉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陪着廖莫莫玩,虽然是她缠着他一起玩。
廖莫莫后来无数次想,如果那时候出现的不是林觉,她还会喜欢林觉吗?也许会,也许不会;如果林觉出现的不是那个她敏感脆弱的年龄段,她还会喜欢林觉吗?也许会,也许不会。
过去已经过去,遗憾依旧无法弥补,那些令唏嘘不已的爱恋应随风而去。廖莫莫努力让自己变成聪明,不再纠结于过去,不再憧憬于未来,只是她能握得住现吗?
自那天莫采青动手打过廖莫莫之后,廖莫莫连续三天没回爸妈家,倒不是真的和父母置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当一切明了,就再也掩饰不了。
莫采青和廖建贤关系缓和,不再热战而改为冷战,廖建贤和莫采青分房而睡,廖建贤不再去那间甜品店……关于父母的消息统统是姚应森带来的,廖莫莫脸上淡淡地表示知道,心里却是感动的,姚应森化解了她的纠结。
姚应森呆家里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风尘仆仆回来倒头就睡,廖莫莫上班的时候他还补眠,廖莫莫下班回到家,姚应森已经再次离开。一周时间,清醒状态下,廖莫莫竟然只见过姚应森三次。
这段时间内林觉打过一次电话,廖莫莫静静听着林觉说各种没联系的缘由:因为四位长辈之间的恩怨,自己和廖莫莫要走到一起,将面临的是六个的尴尬和死局;因为学业因为生活环境因为性格……林觉说了很多,廖莫莫依旧淡淡的,只是不爱。
“如果早点告诉,也许不会执着这么多年;如果早点告诉,不会像现这样被动无助;如果早点告诉,会和一起面对。林觉,只是想向说对不起,因为不喜欢,仅此而已。”
廖莫莫十分平静,没有预想中的歇斯底里,没有想象中的咆哮质问,她只是想,多么简单的道理,她竟然让自己纠结这么多年。莫采青说的对,林觉离开这么多年都没消息,只是因为没把廖莫莫放心上。姚应森说的对,一个男的对女的态度若即若离,不要以为他是对欲罢不能暧昧不已,他只是不够爱,不够让自己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十多年,廖莫莫才看明白,林觉只是不爱她,所以他能够知道四位长辈之间的上辈恩怨之后,毅然抽身远走他乡,且断掉与廖莫莫的联系。多么简单的真相,别一直告诉廖莫莫,陈春晓说、莫采青说、姚应森说,只是这次廖莫莫自己说。
廖莫莫犹豫再三还是去了那家甜品店,她挑选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来,很快有服务员上前询问服务,廖莫莫看着放桌面上的牌子,点了杯柠檬水。这家店铺不算大,只有接近十张桌面,店员目测有五个,廖莫莫目光她们胸前的员工牌上巡视。
“小姐,您的饮品。”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廖莫莫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条件反射投向面前女子胸前,上面写着:王丽丽。这个名字最近廖莫莫耳边响起的次数过百,她眼光定身旁的。王丽丽身体微弯,一手举着托盘,另一手把托盘内的杯子拿下来,她的嘴角自始至终挂着笑容,标准的八颗牙齿,王丽丽的牙齿不算整齐,前面两颗门牙有些拥挤变形,但是依旧不影响她完美的笑容。
第一印象,廖莫莫竟然不讨厌这个笑起来好看的女。王丽丽察觉到廖莫莫的目光始终看着她,她微微偏着头,嘴角的笑容渐渐收起来,改为抿着嘴角笑,“需要意见簿吗?”
“?”廖莫莫不明白她的问题。
王丽丽皱皱鼻头,有些苦恼地说,“一直盯着看,请问有什么做的不对吗?”廖莫莫这才觉得自己唐突,她摆摆手,王丽丽这才点点头离开。
王丽丽熟络地和同事轻声谈笑,眼睛不住望向廖莫莫所的位置,廖莫莫用手托着下巴望向窗外,桌上的茶水却一口没喝,她或许知道廖建贤为什么喜欢来这里。
招手叫来服务员,廖莫莫点了两份甜品,送过来的依旧是王丽丽,这次她没有像对待其他顾客一样放下即离开。王丽丽双手握住托盘放身前,“小姐,们认识吗?”
“是廖建贤的女儿,叫廖莫莫……”
“哦,是那位老先生啊。”王丽丽拉开廖莫莫前面的凳子坐下来,有些孩子气地皱着脸,“他几天没来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廖莫莫把对她最初的那点好感收回来,她还真的不习惯从别口中这么自然亲昵地听到关于对廖建贤的关心,“他很好,谢谢的关心。”
“忍不住八卦下,父母是怎么认识的?他们现不快乐吗?”
廖莫莫一愣,以为这是王丽丽的挑衅,语气忍不住冷下来,有些讥讽地回答,“他们很好,和父亲很熟?”
王丽丽托着下巴,把托盘放桌面上,有些欲言又止,“爸爸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他每次来都是坐这个位置,最初几次什么也不点就是坐着,后来他会点一杯饮品再要一杯白开水,饮品他从来没喝过。”王丽丽往前探着身子,距离廖莫莫极近,“笑起来像妈妈吗?”
廖莫莫怪异地看着王丽丽,王丽丽收回身子,“爸爸说像妈妈。”廖莫莫这才明了她为什么看到王丽丽第一眼的时候不觉得讨厌,原来是她嘴角的笑如此熟悉,莫采青的前两颗门牙和王丽丽的相似,廖莫莫记得父亲钱夹内的那张照片,是年轻时候的莫采青,穿着普通的工厂工作服,手里面拿着一朵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花,那个时代的照片没有p没有修改,却是廖建贤不肯丢掉的宝贝,就算后来有了全家福,有了更多莫采青的照片,廖建贤依旧保存着那张。
廖莫莫不知道她怎么走出那间店,全身力气尽数抽出,廖莫莫突然想躺下来休息,不是不深爱,是爱的累爱的千疮百孔。廖建贤是爱莫采青的,无论怎样的深爱二十五年的婚姻生活中也会一点点磨去,当变成一根绣花针,只会扎进两个的心。莫采青痛,悔不当初,廖建贤痛,失望失落,两个都寻找出路,却发现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家其实已经是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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