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茜点头如捣蒜,心里开始哀怨,看来这事没完,仗还有的打呢!
〖十一〗
江淼走出支队方才想起自己没有沈茜的号码,他皱眉想了想还是先回幸福小区的房子看看,可能沈茜已经搬过去了也说不定。
他从裤袋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不知怎么的,突然胸腔里急迫积聚一股异样的气流,并且缓缓升起,甚至拿着钥匙的手都莫名的隐隐出汗。不再犹豫,他快速开门进去,扑鼻而来的依旧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灰尘味,依稀还夹杂着长久无人居住的霉味。一霎那,胸腔里那股抓不住的气流犹如被人恶作剧戳破的气球,焉了,而且消息的无影无踪。
他放下钥匙,径直走过去拉开窗帘,把厅内的窗户打开通风。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他甚少回来,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把消防支队当作意识形态上的家。
环顾被白布覆盖得严严实实的家具,他忽然感觉说不出来的气闷。
他结婚了。可是,好像没有任何的区别。
转念一想,自己真当矫情了。他不知道在这段速食的婚姻里沈茜是出于什么心思,而他不过是出于命令,不得不服从,即便他一开始是抗拒的。可从民政局出来那刻起他决定试着以一颗平和的心去审视,去接纳。
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客厅中央,在心里又一次提醒自己,他结婚了,半个月前。
然后推门进房间,打开衣柜,蟑螂丸的味道那么浓烈。他也顾不得,挑出自己认为还算合适的衣服,三下五除二换下身上出来前随便穿的。
按周秉才和老齐传授的经验之一,蹩脚女婿——门槛比女方低的第一次见女方的家里人若要博得首要印象,八字真言,“稳中求胜”,外加“三从四得”,也就是给人的感觉要稳重,但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轻一分稍显浮躁,有做作嫌疑,重一分又显老成过头,无趣。归结起来就俩字:从中。还有,在老丈人面前切记凡事从他闺女,有了孩子从他孙子。另一方稳意就是要牢牢稳住阵脚,若老丈人存心刁难,要忍得,受得,应得,并且四两拨千斤的回得,这个难度系数很高,要靠个人的临场发挥,必要时不惜讨好丈母娘组成革命统一战线。老齐还说了关键要靠自己摸索,熟识老丈人的脾性,一般丈母娘还是很好反戈的。
说实话,江淼心里一点谱也没有,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他无疑是认真的,用最虔诚的态度来对待今晚的第一次会面。
换好衣服,他又去浴室仔仔细细刮了个胡子,头发是板寸,也用不着拾掇。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很精神,他满意了。
看看时间已不早,他决定去沈茜的单位找她,然后再一起去拜见她的家人。
对要去她家的事,她未联系他,也没有电话交涉,他有些耿耿于怀。好像正当他已经做好准备全副投入到这桩婚姻中来时,另一当事人还没把它当回事,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正常。
的确,这半月来,沈茜仍然没有一个老婆该有的自觉,即使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已经跟统共才见过两次、里子还算陌生的男人成为了法律上的合法关系。
她信步走出电台大门,一抬眼就看见台长儿子高调地靠在他那辆骚包的跑车上,还戴个夸张的墨镜,这天眼看就要黑了,他也不嫌碜得慌。
他们平素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沈茜没想到他会过来叫住她。
她停住,转身笑着打了个招呼。
台长儿子总算拿下他鼻梁上那个多余的墨镜,讲:“沈茜,我听说前段日子张艾丽说话得罪你了。她不懂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她计较,等她出来我叫她跟你赔罪。”
“别,别!”沈茜连忙摆手,“你要不说我都把这茬给忘了。”看今天这阵势,张艾丽托人求和来了。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她的心眼虽不大,但为着那点破事记恨噶久至于么,早抛到九霄云外的旮沓去了。不是有句话说人生在世,无非是让别人笑笑,偶尔笑笑别人么。张艾丽没少笑话她,其实心底她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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